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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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伟把手里的饮料放下,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狐疑地看向夏鸢:“你怎么不自己给他,你俩吵架了?”

夏鸢摇头,“没有。”

台上的周野准备开始唱今晚的第三首歌了,他正在找人上去互动,夏鸢怕被他看见,一秒都不想再多留。

情绪上涌,她将东西一股脑塞到付一伟手里,然后转身逃也似的钻进了黑暗里。

舞台上的周野似乎是有所感应,这时突然望向付一伟的方向。

付一伟正拿着那袋子东西不知所措,卡座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六寸的蛋糕,上面的蜡烛正好19根。

周野眼眸微动,脸色沉了下去。

夏鸢赶上了回z城的最后一班车。

路上四个小时,她回不去寝室了。

午夜的高速公路上不时有车灯从窗外飞驰而过,明暗之间,夏鸢眼中的神情却一直不曾变化。

十一点五十八分,她接到了周野打来的电话。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夏鸢怔了几秒才按下接听。

“生日快乐。”

只有四个字,就足够让夏鸢心里刚刚筑起的防线全部崩塌。

他声音沙哑,是接连不停地唱了两个小时后留下的不适。

他问夏鸢:“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夏鸢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周野说:“我知道你来了。”

夏鸢努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开口时的哽咽却还是无法隐藏,“你唱得很棒。”

周野听出她的哭腔,喉头也变得干涩。

午夜无人的后巷,他垂眸望向地面时眼中闪烁的暗芒似有灼人的温度。

“我下个月要去南方。”

夏鸢一顿,南方那么大,他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不过那边机会多。我想试试。”周野说。

试什么,从哪里开始试,要试多久?

有许多问题在夏鸢心里盘旋,但她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她跟周野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不要逞强,要好好吃饭,病了要记得看医生……呸呸呸,你不要生病。”

周野轻笑,“好,我不要生病。”

他之前说,分别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因为他不会让夏鸢离开。

可现在离开的是他自己。

夏鸢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哪开始说起。

周野似乎能看见她此时的眼泪,他低声叫夏鸢:“傻瓜,哭什么呢。我们又不是要分手。”

他确然要离开一阵子,可这一阵子是为了今后一辈子。

他对夏鸢说:“我不能就让你这样白白跟着我,我总得给你点什么。”

一个家,一点物质,至少是一个没有债务的周野。

可对夏鸢来说,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她也愿意跟着他。

从园游会那晚;从他带着她逃跑那晚;从他收留她在他家里过夜那晚。

从更早更早的时候。

周野也许还未意识到,他已经给过夏鸢许多了,几乎是他有的一切。

夏鸢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到发白,她点头的一瞬间,透明的泪珠从她眼眶坠下,被窗外飞驰的车灯映出璀璨的光亮,然后坠落,消失不见。

她说:“我等你。”

夏鸢十九岁之前的人生被分割成了三段。

一段是十四岁之前,那时她父母双全,衣食无忧,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一段是十四岁之后,那时她成了孤儿,遍尝人情冷暖,收起了天真,开始学会咬牙咽下苦楚。

一段就是现在,她认识了周野,体会到了温柔与被爱,他教她重新做回小朋友,依靠他的肩膀。

夏鸢从不后悔在十八岁的夏天认识周野,与他相爱。

他将她本该灰暗的青春重新点亮,带她去过这辈子最精彩的园游会;他们一起看过烟火与月圆,一起吹过那样温柔的江风;他们在深夜的街头狼狈狂奔,为了三百块钱在芦苇滩里大哭大笑;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活的窘迫,见识过彼此的重担;他们互相依靠,互相安慰,也互相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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