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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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不正常。

不仅如此,原本清晰明确的腹肌线条,只是短短一个月功夫不到,居然开始变得日渐模糊了。

他也没吃太多……吧!

……逃避现实的自欺欺人,终于还是告一段落,贺小侯爷一个没憋住,终于赶在某一日休沐,往颜之雅那小医馆,又去了一趟。

这次颜姑娘笃定了许多,给他号完了脉,直接拿起笔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

贺顾看着那一页眼花缭乱,笔迹龙飞凤舞的、来自颜姑娘的大作,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痛,道:“……这是什么?”

颜之雅举起方子,吹了吹还没干的墨迹,完事了才道:“其实吧……这事……信不信全在侯爷,这方药喝不喝……也全在侯爷……要是侯爷不信、不喝,那……”

贺顾小声插了一句,问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药……”

颜之雅只沉默了短短一瞬,便干脆利落的答了三个字——

“……安胎药。”

贺顾、征野:“……”

第94章

颜之雅此话一出,医馆里骤然一片死寂。

征野的心情很复杂,大概在“啊果然如此”和“完蛋了完蛋了侯爷肯定要恼羞成怒了”之间来回横跳,只能一边咽了口唾沫、一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抬眼去瞧了一眼贺顾——

贺小侯爷面无表情。

倒不是他故意摆脸色给谁看,只是此刻他脑海里,的确很是茫然。

虽然这些天贺顾也的确察觉到了一点……他身体的反常之处,且心中也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那日颜姑娘又说他这是“喜脉”,但是真的要让贺顾接受,他一个大老爷们,而且是打娘胎里、两辈子来都是男子的,如今却“有喜”了……

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颜姑娘方才瞧着他的眼神,还有她说话时的模样,又都是那样的信誓旦旦……

颜姑娘究竟有没有真本事,是不是满嘴胡吣、招摇撞骗的庸医,没人能比贺顾更清楚了,上辈子若不是有颜姑娘看诊,贺顾都指不定能不能活到三十,这辈子她又治好了贺顾的舅舅言颂,说是她看走眼、瞧错了症结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贺顾的表情有点呆滞——

所以他是真的……

……不是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算他和三殿下……的确……的确那什么……呃,搞断袖了,也的确是有龙阳之癖……且前些日子离京前,着实是厮混了一番……然而贺顾发誓,那时候他也只是为求一时快活罢了,谁曾想到过会有今日……

颜之雅看贺顾神情愣怔,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知小侯爷多半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的,她倒也能理解,毕竟任是哪个男子一朝听闻自己竟然“有喜”了,那多半都是惊吓大于惊喜,肯定是喜不起来的。

便只挠了挠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行医时日虽然不长,但是见过的疑难杂症倒也不少了,可像小侯爷今天这症状的……我其实也是头一回见,但之所以敢断言……侯爷这脉象并不是寻常青壮年气血旺盛所致的滑脉,而是……而是……呃,总之,总之我自有依据在,并非信口胡邹、欺瞒愚弄,咱们认识这样长时间了,小侯爷应当也知道我的为人。”

贺顾迟疑了一会,道:“姑娘的医术、为人……我自然都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只来找你看病了。”

他说着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立刻一阵发烫……有些难堪,衣袖下的五指收了收,转过目光低声道:“可……可我是个男人,我……我怎么会像女人一样,有……有……”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最后那个“孕”字却始终没法从齿缝里蹦出来,只是憋得面红耳赤,愈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躲了事。

颜之雅沉默了一会,道:“……上次侯爷来时,我也很惊讶,是以一时不敢轻下断言,但侯爷走后,这些时日我特寻了些书来翻过,男子有孕……虽然听着怪诞不经,但其实也并不是毫无根迹可循的,前朝医圣华九通流传下来的《九通医经》上就有过记载,说是南疆越林有一户人家,家中男子能与女子一般如常作母体生育,当时一向被引为怪谈,华医圣听闻传言后见猎心喜,远行千里只为一考为何这户人家男人也能怀胎生育……”

颜之雅把这桩奇闻说得愈发怪诞,征野便愈发忍不住听得入神,再加上这事又与他家侯爷有关,免不得就上了几分心,忍不住连连追问道:“那后来……后来呢?华医圣查清楚了吗?为何这家人的男丁可以怀胎生育?”

颜之雅答道:“此事《九通医经》中记载,说是那户人家的男丁,体内除却男子的那一套家伙事,又同时有女人的……咳,总之……可以理解为……他们并非只单纯是男子,而是阴阳一体,雌雄共生,不能以常理论之。”

贺顾一听她这样说,顿时吓得脸都快绿了,半天才好险绷住了没变了颜色,只声音有些不稳道:“……所以,他们是阴阳人?可……可我是货真价实的爷们儿,我的身子以前也好的很,从来没有哪里像过女人,为何我如今却……”

颜之雅摆了摆手,道:“我只是说,男子怀孕这并非没有先例,会这样导致侯爷的身体产生异常的可能性很多,我并不是说侯爷就和这户人家的男丁一样,一定是雌雄共体,我的意思是,虽说是原因不明,但……但侯爷的身子,现在瞧着……侯爷的身子…

…它的确就是有喜了。”

贺顾:“……”

征野:“……”

颜之雅心一横,暗道尴尬就尴尬吧,她相信以自己的眼力和医术,绝不会看错,眼下小侯爷肚子里若还带着一个,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侯爷再继续这样做缩头乌龟了,总得有个决断,不然岂不是害了孩子、又害了小侯爷?

颜之雅顿了顿,把方才那一副“安胎药”的药方翻到了一边,闭目沉思了片刻,立刻又重新执起笔来,落笔又写了一张药方,这次她落笔如飞、写的十分快,龙飞凤舞,没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写完了。

她拿起药方来吹干墨迹,铺在还怔愣着的贺小侯爷面前,食指指节敲了敲药方,肃然道:“侯爷,你想好了,如今……您这喜脉已有快三个月了,身子拖不得,总得有个论断,否则拖得久了以后若侯爷再想落掉,那就难了,方才那副药侯爷若是不愿意用,便只有用这一副了。”

贺顾嗓子眼很干涩,少见的机灵了一回,看着那副药方,咽了口唾沫问道:“这是……这是落……”

颜之雅道:“不错,这的确是落子药,眼下侯爷这脉象尚且只有三个月,若是现在煎服,此药还能起效,但若是再拖一拖,拖到四五个月,到那时候,这药可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侯爷再想落了这个孩子,就要费事的多。”

贺顾:“……”

颜姑娘义正言辞,声色肃穆,显然不是在和他说笑。

然而“有喜”这事给贺顾带来的震惊却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一时贺顾几乎只觉脑海里嗡嗡作响,几乎无法静思凝神、细想任何问题。

……安胎药,落胎药,必须选一个?

贺顾如今在军营中行事,虽说昆穹山营地平日里运粮的差事清闲,但军营毕竟还是军营,一个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倘若是眼下肚子里真的有了个小生命……那“它”这时候来投生,未免也有点太不是时候……

既不是时候,还找错了人,投到了一个男人肚子里……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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