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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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我还从未听闻过,哪家未出嫁的姑娘,会抛头露面的出去开铺子,更何况还是医馆这种营生,切脉诊面,那定然免不得要与外男接触,这岂不坏了名声。”

贺顾心道,要请颜之雅这尊大佛还真是不容易,只是他今天来都来了,说什么也得请回去。

一则舅舅言颂的病,京中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贺顾想来想去,其他人实在是指望不上了。

再者,还有金陵,长公主亲弟弟三皇子的病,也是多年来众御医都束手无策,三皇子的身子,可得赶紧好起来,否则日后,他可怎么做皇帝的亲姐夫,安安稳稳的吃软饭呢?

眼下只能指望上辈子,无数次把他从鬼门关扯回来,妙手回春的颜大神医了。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颜之雅的医术,实在太过诡谲精妙,拿刀子为难产妇人剖腹救儿,最后保得母子俱全,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她都有,贺顾觉得,颜之雅救他舅舅这么一个区区咳症,为三皇子调理身子,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

而且若是赶紧请回了她,征野也不至于像上辈子那样二十八九来岁了,才娶到媳妇不是。

贺小侯爷可是个十分仗义的人,眼下他和心上人佳期将近,应该没多久便能抱得美人归了,他自己快活了,也不能忘记了兄弟不是?

至于能不能请的动颜之雅,从来不是贺顾担心的问题。

无他,颜之雅是个天字第一号的财迷。

果不其然,当贺顾把那厚厚一摞银票掏出来时——

这银票哗啦啦抖动作响的清脆声响,实在过于美妙,立刻叫柜台后,那刚才还十分公事公办、毫无感情朝贺顾主仆二人念叨“问诊一钱,上门三钱”的颜家表姑娘,眼睛亮的发起了光来。

贺顾道:“只要颜姑娘能治好我舅舅的病,这些银票,还只是定金,日后,我必酬以定金的三倍,以做诊金,以谢姑娘之恩。”

颜之雅身形有些微胖,却胖的恰到好处,并不过分,反倒叫人觉得,她看起来很有福气,她生了张国字脸,与如今主流审美偏爱的那种杨柳细腰、巴掌小脸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她身为未嫁女,抛头露面、经营医馆已经是十分大胆,竟然也不带面纱,更不带帷帽,大喇喇的便露了真容随便让人看,想是早已破罐破摔,根本不在意旁人说闲话了。

颜之雅也的确是个奇人,寻常女子,尤其是她这年龄的,见了贺顾,大多都是面红耳热,小鹿乱撞,她倒是关注点十分清奇,只盯着贺顾拍在柜台上那叠银票,咽了口唾沫,两眼放光道:“说吧……去哪儿治?”

颜之雅这反应倒是没出乎贺顾意料,反倒是旁边的征野,少见如她这般不掩容貌的闺阁女,微微有些赧然,耳根泛红侧过头去。

忍不住心中暗道,这姑娘心也忒大了,如此见钱眼开,银票多就跟着跑,这般没心眼,岂不轻易就能叫人拐带了去?

幸亏世子爷与他皆是正人君子啊。

贺顾笑道:“我家是汴京城长阳侯府,我舅舅是威远将军言既朗的独子,姑娘若愿意随我回京,我便在京中,为姑娘安置一个小院、留二三侍女,这样行吗?”

颜之雅摸了摸下巴,打量了贺顾一会,问:“可有路引文碟,身份凭证?”

贺顾当然早早就准备好了,立刻将路凭递予她验看。

颜之雅仔细验看了一番,见果然无误,心觉贺顾应当没撒谎,的确是来求医的。

毕竟她生得这幅尊容,这般贵重家世的王孙公子,实在犯不上打她的主意,又兜这么大个圈子。

再加之她也的确心大,又眼热贺顾给的诊金,虽有些纳闷她在樊阳虽然小有名头,但为何这位贺小侯爷远在京城,也知道她。

却也没再细想,只被银票冲昏了头脑,立刻便答应了。

在颜之雅心里,世上可再也没什么人、什么事比银子更香了!

见她答应,贺顾也放下心来,笑道:“除了我舅舅,其实还有一位……”

颜姑娘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挂着个弧度十分完美的笑容,她一边点了点那一摞银票,心中美的冒泡,一边道:“都可以,都可以,只要先给钱,自然都可以。”

平白冒出个冤大头,出一趟远门看诊,便能赚坐馆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不狠狠宰他一笔,岂不亏大了?

颜姑娘如是想。

旁边的征野:“……”

贺顾早知她脾性,立刻道:“自然,姑娘放心!贺某一手交钱,姑娘一手看诊,贺顾绝对不会叫姑娘做赔本买卖,如何?”

颜姑娘那张国字脸上,嘴角弧度又拉上去了一点。

显然十分满意。

事既谈妥,颜之雅也是个一等一的爽快人,当既便把医馆里的伙计全都叫来,一一发了散伙钱,将他们遣散了。

颜之雅显然素日里人缘颇好,有几个伙计知道她要走了,不但不收散伙钱,还死活不让颜之雅走,看着贺顾的眼神更是十分戒备。

贺顾心知他们多半,是在替颜之雅担心自己和征野不是好鸟,但他也不在意,只等着颜之雅将那几个伙计好说歹说,劝得眼眶发热、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贺顾心知,这些人多半都是承过颜之雅的恩,才会如此。

颜姑娘其人,虽然贪财,但是看诊也有“二不收”,不是不收诊,而是不收诊金,便是贫病交加不收、孤儿寡母不收。

日久下来,便在樊阳结了不少的善缘。

是故,尽管她从颜家被赶出来这事人尽皆知,樊阳县的平头百姓们,虽然不敢对颜家这等高门的决定说三道四,但却没有人因此轻视颜之雅,不仅如此,谁得了个什么头疼脑热,伤寒感冒,便是能自己好的,也都要来颜之雅的医馆叫她瞧瞧,走时多往诊金里塞两个铜板。

等颜之雅干脆利落的处理好剩余事务,坐上了贺顾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单独车厢,启程回京时——

正好也是宫中拟好赐婚圣旨的时候。

贺顾一行人刚一抵京,他本打算先去把颜之雅安置了,谁知还没到那个小院,倒是先在大街上,被个骑着马的侯府长随给截了个正着。

那长随平日跟着贺南丰,贺顾倒也认得他,从马车车窗里探出了个脑袋,奇道:“不是告诉过爹,我有事回樊阳去了么,你来找我作甚?”

那长随连忙勒马停下,跳下马背跑到贺顾马车车窗下,满脸焦急道:“爷,你可算回来了,王内官来传旨,都已在府中等了一下午了,咱侯爷差点没急死,正要遣小的回樊阳找你去呢。”

贺顾眼皮一跳,道:“王内官?传旨?”

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会是来传赐婚旨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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