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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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当今陛下,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至于皇后娘娘,更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美人,这样一对父母,难道还能把闺女生歪了?

但想归想,贺顾又不傻,这些话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无他,即便他真是因为脸,才心慕于长公主殿下,但若真承认了,殿下这般才学不俗,知书达理的女子,恐怕要觉得他肤浅的,若真如此,岂不完蛋?

贺顾又不傻,不该坦诚的时候,万万不能坦诚,这种道理他还是懂的。

况且,这么一个说情话的好机会,他岂能不好好把握?

当即便清了清嗓子,肉麻兮兮道:“无论殿下生的什么样,在我心中,殿下都是最美的。”

长公主:“……”

贺顾又道:“对了,胭脂殿下不收便罢了,我还有一件东西想给殿下。”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似乎是生怕他又要作妖,半晌才道:“……什么?”

贺顾从袖口里摸出一张仔细对折过的雪花笺,抖落抖落展开,放在手心里奉到了长公主面前。

裴昭珩不知为何眼皮微微一跳,他指尖颤了颤,还是抬手接过了贺顾掌心那张薄薄的笺,在眼前展开,定睛一看。

只见笺上笔迹洒脱中不失秀逸,字迹工整的写着一首酸掉牙的情诗,看样子应该是贺小侯爷自己写的,水平实在称不上多高明。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优点,大约是实在很含蓄,没有什么狂悖孟浪的浑话,乍一看上去还算得上风雅。

长公主:“……”

贺顾见她不言语,倒也不好直接问自己诗写的怎么样,不过贺顾其实也无心问,情诗这种东西,又不是考科举,非要争个文采第一,只要意思到了,又带给了那个人,不也就够了。

他干咳一声,道:“殿下,我今日除了想送殿下这两样东西,还有件事想同你说。”

长公主目光从那写着诗的笺上移开,看着他道:“何事?”

贺顾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些期待、又认真的问了句:“我可以叫殿下的名字吗?”

长公主明显愣了愣。

“什么名字?”

话已至此,若不一鼓作气,忸忸怩怩,反而要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贺小侯爷心一横,索性字正腔圆、中气十足道——

“瑜儿姐姐!”

长公主:“……”

贺顾见她神情不太对,不由得有点紧张,以为她被吓到了,搓了搓手连忙道:“我知道,可能是有点太亲密了,所以这一个月,我也想等着,和殿下熟悉一点,再提这事儿。”

“我是觉得,咱俩总是殿下长、世子短的叫,难免也太生分了……那个,其实姐姐也可以叫我的表字的。”

裴昭珩听他三言两语间,已经开始十分自来熟的又是“咱俩”,又是“姐姐”了起来,面纱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那边贺小侯爷顿了顿,忙又道:“对了,我表字子环,殿下叫我子环即可,不用总是那般客气。”

“殿下,我这么叫……行吗?”

贺顾语罢,一双眼亮晶晶又满是期冀的望着长公主,等她回答。

……

裴昭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他本应该拒绝的,然而看着贺小侯爷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竟然有些不忍心拒绝贺世子的这个要求。

裴昭珩心中叹了口气,其实自那日他与母后说,自己愿意成婚,心中便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位即将成为驸马的贺家小侯爷。

初见时,他在马上,贺顾在街边,隔了远远半条街市,裴昭珩便一眼看到了他,那少年虽然五官还带着些稚气,却有一副朝气蓬勃的英俊眉眼,和身边人谈笑间,更是顾盼神飞,活灵活现。

但他却似乎是刚从那风月之地出来,裴昭珩便只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京中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多是这般看着人模人样,内里却草包一团,败絮其中的,他也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不免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所以那日在母后的芷阳宫中,甫一见到贺小侯爷的画像,裴昭珩便立刻认了出来。

直到那时,他仍以为,这位长阳侯府的小侯爷,不过是个寻常打马游街、留连花街柳巷的纨绔罢了。

直到选完驸马,才发现似乎误会了他。

且不说那一身娴熟精绝的弓马骑射功夫,便是文章词赋,其实贺顾也是不差的,虽则他行文辞藻称不上有多好,但却胜在精准干练、言简意赅。

这些年裴昭珩见多了或是浮华艳丽、或是卖弄文墨、艰深难读的文章,是以那日文试见了贺顾的文章,他其实是眼前一亮的。

贺世子显然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却不知道为何心甘情愿为了做驸马放弃前程。

再到他进宗学堂这一个月,虽然贺顾显然不大擅长为人处世,短短一个月,就把整个宗学堂得罪了个干净,可在裴昭珩看来,少年人性子直了点无伤大雅,难得的是他那份上进向学,每日早早进宫赴学的勤勉。

这一个月来,每每先生一讲到艰深难懂之处,第二日贺顾出现在宗学堂,裴昭珩便见他眼底一片青黑,可先生每每问起他问题,他皆是对答如流,无一滞涩之处。

可见前一日回去,是下了苦工的。

越是发现这位即将成为驸马的小侯爷,其实是个有才学又勤勉的少年郎,裴昭珩心中就越是难免带了些愧疚和惋惜,自觉是他耽误了贺顾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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