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6(2 / 2)
七年了……
七年前,她死得那般凄惨,尸骨无存。
而他却只能在边上看着,目睹这一切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
在做梦吗?
那个时候,不知怎的,顿觉天地混沌,脑海中突然蹿进一道声音,说她还会回来。
他当时是不信,只是天跟着又亮起来,脑子似是清醒许多。
就是凭着这一点,他方才拖着这幅残破的身子到现在。
他等。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就算可能等不到那一天,凭着这一信念活下去也好。
这是应该的,他为她尝尽百年孤独。
可如今,她回来了?
想也不敢想的欣喜。
路知行目睹了他这一神色变化,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相,露出此等神情,已经算是非一般的不寻常。
心下顿觉怪异:“你……”
下一秒,顺着他的视线往来人的方向望去,瞳孔倏然间逐渐放大。
他本以为方才见到的她便已是极美,却不曾想到,待她换上这一身白裙,竟是这幅光景。
柔顺披散于身后的长发,不盈一握的腰身,精致柔美的面容,嘴角轻轻向上扬起,竟显女儿家柔态。
最令人心惊的当属那双眼睛,眼看着分明清澈见底,可眼尾却略微向上挑起,透出几分勾人的妖。
含娇带媚,却又清纯可人。
配上那一身白色烟拢薄纱状曳地长裙,一切皆为那般恰到好处,美得圣洁,美得惊心动魄。
白色,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颜色。
这世间应当没有任何颜色比白色更适合她,也应当没有人,能比她更能驾驭白色。
白色,是由黑色铅华染尽后淬洗而成的白。
因为世间万物,生生相克,物极必反。
黑到极致,便是白呐。
只怕就连民间流传的那位,曾经九州有名的祸水妖女,从画本里走出来,指不定也是这个样子。
就连语儿都忍不住看呆了去。
风凝兮嘴角轻扬,缓缓俯身而下,再次招呼。
“小女见过顾公子。”
语儿惊了惊,忙反应过来什么,胳膊肘怼了怼自家小姐。
叫什么顾公子呢?旁人听了还以为没大没小。
要叫顾相!
这位可不像平日那些个普通的达官贵族,那些下等人打杀便也打杀了,实在不行让老爷出面,往人家里头的塞些好处。
可这位却是万不能得罪的!
就连老爷出面,也得靠人掂量着彼此情面。
那可是顾风眠啊,天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相爷,京中第一世家贵族的当家家主!
就算心怀慈悲,可是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谁敢说他当年没使什么手段!
风凝兮没反应,顾风眠脸上的神色却徒然间僵住。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方才寄予燃起的希望,在见到那张脸那一刻徒然破灭。
和他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即使其他方面再像,还是略有不同,何况这张脸,近距离观察,更是看不出丝毫易容的迹象。
就连他也看不出。
只是,这世间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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