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田树满不同意,
“我手又没事,无非就是干的慢一点,离麦收还有几个月呢,不急。”
“可你还要拿笔写字画画,这手不能用糙了!”
“没事,等房子收拾好养养就好了!”
田树满不在乎道,现在剪纸和画纸儿只有办喜事的人家会来寻,他早趁有空的时候多做了些,现在他一门心思就在新房子上,一定要把新家给收拾好了。
“爹,把你的手伸出来。”
田桂芝从母亲的针线笸箩里翻出了两块青色的麻布布头,把父亲的手拉过来铺在上面,拿笔在指间画了一圈,就搬了个板凳坐在油灯前翻腾针线。
程氏看她拿剪刀剪了个手样子出来,又开始穿针引线,上前伸手道,
“桂芝,你要缝什么告诉娘,你可别扎着手!”
桂芝前世卖过服装,有些脱线掉扣子的要自己找补找补,所以针线活虽不精,倒也会一点,她本想自己显摆一下,可缝了几针回头一看,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这针脚咋那么不均匀呢,把针线和布往母亲手里一放,
“娘,你就照着这个边缝,这边的口留出来。”
程氏很快就缝好了一只,桂芝把手套翻过来,线头藏到了里面,把父亲的手拉过来给他戴上,叮嘱道,
“爹,你明天砍竹子戴上这个手套,你的手要写字画画,可不能伤着了!”
模糊的灯光下,是妻女关心的眼神,田树满紧紧握着青色的手套,直点头。
生活的磨难给了田树满坚韧的心性,他硬是咬着牙把两根一组的毛竹用绳子拉着拖下了山,拖到了自己的新院子里,把个竹篱笆墙扎的结实又高大。
田桂芝每天拿个小锄头把院子里的碎石挑到背篓里,程氏抽空过来的时候就拿铁锨和耙子把地拉平,在一家三口的努力下,年前还是一片杂草乱石地变成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田桂芝背着背篓跟着娘出村子打猪草时,恍然发现村东边的田野已经变成一片金黄色,微风吹过,金黄的麦浪涌动着丰收的味道。
田家庄离京半日的马程,这附近成片的良田都是京里贵人的。
据田桂芝观察,京城附近的农民大都是佃租土地,只是佃租方式不一样,有的主家把地圈起来做成庄子,从周围村子里雇些长工和短工,种啥都是听主人安排,还有一种就是把地租给农户,收取粮食做地租。
田兆升佃租的二十亩良田在十年前易了主,到了京城一位新晋一甲进士探花郎,张姓翰林院编修大人的手里,这位大人的太太和里正的媳妇有亲戚关系,这块地也是里正帮着张罗的,新主家收的地租比前一个主家还低,村子里租到这块地的村民都对主家非常感恩!
打场的地已经收拾干净,村子里一户养猪的人家杀了头猪,村里的人你一斤我两斤的瓜分干净,田兆升一大早就跑去拎回家一条后猪腿,对全家人宣布,
“明天开镰!”
第9章 麦收 冤家碰头
一大早,等田桂芝几个小的醒来时,家里的男劳力都已经下了地,程氏和王氏在忙着喂鸡喂猪,饭桌前只得周氏和几个孩子,周氏拉长着脸吩咐道,
“吃了饭六郎带着桂芝和毛毛去田里捡麦穗!中午看场,你大嫂和二嫂回来做饭!”
“好的娘!”
六郎喝着小米粥含糊的答应着。
三个孩子背着背篓往地里跑,老远看到田树满赶着空牛车在前面,
“爹!等等我们!”
田树满一拉缰绳,牛车停了下来,回头朝着他们笑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
“还睡呢!娘的脸都拉达了三尺长了!”
六郎跳上牛车嘟囔道。
田垄两边的麦田一幅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大家伙几乎都在这一天开镰,这里就能看出人多的好处了,自家地里就这个清早的功夫,一亩麦田收割完,地上只余打好捆的麦子。
田树满的牛车到了,二郎三郎放下镰刀,抱着一捆捆扎好的麦子就开始装车,横着放三排,往上一排排码到尖尖的顶为止,田树满把麻绳从前面扔了过来,紧紧扎紧到板车后面的挂钩上,大黄牛慢悠悠的拉着堆得老高的麦子当起了搬运牛。
三个小家伙跑到了地头上,田桂芝指点着麦茬安排道,
“我们一人看十行!齐头并进!”
“行!”
去年已经和桂芝合作过的六郎应道。
“十行?1.2.3”
第一次来地里捡麦穗的毛毛伸着手指头开始数,随即苦着脸,
“大姐,我看不过来!”
“你在中间,我和六叔在你左右帮你看着点。”
“好的好的。”
毛毛的慌乱一扫而空,有六叔和大姐保护自己,那必然是不怕的。
“你俩把背篓都给我!”
田桂芝把三个背篓隔一段放一个,这么热的天她可不想背着背篓捡麦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