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畜生一线间（1 / 2）

陆嘉逸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被推走的自己的母亲，发出了呜呜地哭泣。

沈心白看着陆嘉逸，心很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切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心白看到陆嘉逸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试着扶起陆嘉逸。陆嘉逸也没有挣扎，顺着沈心白的手起身。忽然看着沈心白，问道：“心白，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沈心白一瞬错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转念一想，就意识到，陆嘉逸说的，是陆伯母为什么跑到这边来，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想想，还是决定把实际情况告诉给陆嘉逸。

“是王若曦约伯母出来”，沈心白道，“之前张阿姨还和陆伯母通过电话的，伯母说她一个小时就回。可是张阿姨再打电话的时候，就不通了。张阿姨料到可能出事了，这才打给我。”

沈心白故意说得十分仔细，是想要让陆嘉逸缓慢地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一下子的冲击。

“之后我打给陆伯母，也打不通。我就打给王若曦，她说在这边约见的伯母，我就赶过来了。车上听到实时路况播报中插播的事故消息，听着描述，感觉可能是伯母，就……到了医院，发现这人真是伯母……”

陆嘉逸耐心听着沈心白的描述，仿佛跟着这描述，经历了事发的整个过程。

半晌，陆嘉逸道：“是王若曦，是王若曦害死了妈妈……”

沈心白不言语，这话，她说不得。但是她心里的想法，和陆嘉逸是一样的。只是除了这个想法之外，她还有另一个想法，更是无从说起。

除了是王若曦害死陆伯母之外，她，其实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如果她不是那么自私，如果她不是如此忽视王若曦的挑衅，王若曦也就不会找陆伯母出来了，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是她，是她害死了陆伯母！

“嘉逸，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好好处理伯母的后事，让伯母入土为安……”沈心白叹了一声。

陆嘉逸颓然地靠着墙壁，在借助墙壁的力量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半晌，才道：“其实……也不是王若曦害死了妈妈，而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沈心白发现陆嘉逸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一时有些害怕。忙安慰道：“嘉逸，这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我们要赶快找到肇事司机，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为伯母偿命……”

“呵呵……”陆嘉逸道，“王若曦、肇事司机，这些人，都是元凶，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但是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元凶，就是我自己……”

“如果我当时我压根儿就不同意和王若曦的婚事，如果我当初没有把王若曦赶出陆家，如果我……如果我当初没有错怪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是我害死了妈妈……”

听着陆嘉逸的低喃，沈心白心很疼。如果当初……可是这世上从没有如果，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

“嘉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处理，我们先去办事吧。”沈心白轻声试探道。

陆嘉逸极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但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下流，就这么无声的流。他不想让他自己看起来太懦弱，他不想让心白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可这眼泪，他就是控制不住。

沈心白心里也不好受，别过去，背对着陆嘉逸。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喷薄而出。一涌而出，就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抬头的瞬间，忽然看到医院门口儿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好像站在那里很久了。是王若曦！

沈心白咬咬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去。狠狠盯着她，道：“我说过，会让你和王家一起为陆伯母陪葬！我说到做到！”

王若曦却是一声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该为你养母陪葬的人是你自己呢？沈心白，你果然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如果当时你答应了我的所有条件，不就没今天这事儿了么？”

“出了这样的事儿，谁的心里都不好过。但是这责任，你和陆嘉逸也别想都往我身上扣。咱们八斤八两，谁也别想充圣人！”

沈心白冷冷地看着王若曦，沉声道：“陆伯母对你不薄。”

“她是待我不薄”，王若曦道，“但是也没少帮着陆嘉逸和你一起欺负我。当时撺掇我嫁给陆嘉逸的人是她，最后放弃我的人也是她。你说说，我到底是应该感激她，还是应该恨她？”

“如今她已经死了，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王若曦嘴硬道，“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天都看不惯他们陆家的作为，过来收她，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