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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洗衣机停了吧!”
“停了!”
女孩穿着拖鞋嗒嗒嗒从楼上跑下来,双手端着洗脸盆。
“你二姨又跟我提了一嘴,她同事的儿子,94年的,房子买在市里头。”邹兰拿出衣服甩了甩,把晾衣架从衣领穿进去搭到绳上,“小伙子人挺老实,去年考进检察院了。”
过了一阵没听到搭腔,邹兰回头,自己的女儿正蹲在地上浇花,宽大的短袖包住整个身体。
“上次人姚滨对你满意的不行,你怎么连理也不理人家了。”
“行了行了,妈不提了不提了。”邹兰把衣服晾完,在水头下冲了冲手,“别在那杵着,出去转转,回来两星期净窝在家里,人都要窝出毛病了。”
沉青青换了只拿花洒的手,下巴垫在胳膊上,看着喝水的小雏菊,“中午吃什么啊,妈妈。”
“说了一大堆没听见,净想着吃了。”邹兰在她脑袋敲了一记,“酸菜鱼,吃不吃。”
“吃。”沉青青眼前一亮,支着发麻的小腿站起来。
“吃还不赶紧起来,去超市。”
得到领导指示,沉青青乖乖上楼,刚进卧室便收到董佳雨打进来的电话。
“干嘛呢我的宝?”
“准备去超市,中午准备做酸菜鱼。”沉青青开了免提,在衣柜里找出一件长裤。
“羡慕死了啊,我这几天一直吃外卖,烤肉饭要吃的吐了。”
“现在你过来还能吃个鱼尾巴。”
“你是在老家啊宝贝,从市里回去要五六个小时,汤都喝不着了。”董佳雨哀嚎道。
“那我发照片给你解解馋。”
听着那头义愤填膺的抱怨,沉青青绑好鞋带,重新拿起手机,“我现在准备出门,要不晚上再聊。”
董佳雨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两秒,小心翼翼地问道,“青青,那个谁最近……有没有找你啊。”
连续几天都尽力避免去想的人,此时忽然提起来,沉青青有些恍惚,抿了抿唇道,“没有。”
“他又不知道我在哪。”沉青青这么说着,心慢慢揪起来,仿佛肉里有根钉子直往深处砸。
董佳雨叹了口气,道,“你走之后,他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来找我,跟你认识的人都被他找了个遍。”
“他好像……”
“真的喜欢上你了……”
沉青青默不作声,她似乎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来回太多次,那个称为期待的开关仿佛已经腐朽了一样,激没有喜悦,只是感觉有些心累。
“我可没说让你怎么这么接受他啊!”董佳雨急忙补充,声音有些心虚,“我只是前几天瞅过他一回,好像瘦的挺多的……”
沉青青想说些什么,音节却梗在喉咙里,没等到她发声,老母亲的催促声便传了过来。
“我先挂了,再联系。”沉青青急匆匆挂了电话,像是要远离什么似的快速飞奔下楼。
小县城的车流并不大,交错的小道更多是行人和小电驴,每走不远便有围在一起看象棋的人群,摇着蒲扇的老人坐在公园里闲侃,留在这里的时间仿佛开了慢倍速。
便利店规模不大,但基本食材还是够,邹兰先去海鲜区买鱼,留着沉青青在里面找调料架,刚从上面把生抽拿下来,身后便传来一道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沉小姐?”
姚滨手里拎着土豆白菜,朝她挥手笑着,第一次见面时穿的太成熟,一直让沉青青以为他年龄偏大,此刻他只穿了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肤色比初见黑了一点,眼睛亮亮的,很像校园里篮球社的学长。
“姚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沉青青也觉得意外。
“我姑家在这附近,我跟我妈来看看她。”
沉青青隐约记起来,二姨确实提到过他有亲戚在县城。
“怎么……”姚滨在自己脖子旁边比了比,“剪头发了?”
“啊,这个,”沉青青摸了摸自己耳朵下沿的发尾,笑道,“夏天短发比较凉快。”
“挺好。”姚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挺可爱的,很像小学生。”
说完又急忙补充道,“不是骂人的那种。”
沉青青忍不住笑出来,自上次告别后两个人便回到了最简单的朋友关系,彼此之间倒也没有多么拘谨。
“你也是回来休息几天?”
“嗯……算是。”沉青青回答地模糊,但姚滨也没有追问,只简单聊了些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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