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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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过凌晨不久,中文互联网上相关消息还没发酵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孟塔米拉本地亲历的人,知道了具体的情况。

当听到那也已经是四十几岁、在孟塔米拉经营工厂、颇有地位的华人老板在电话激动得语无伦次地描述所看到的巨大的、多个手臂、多个眼睛的“巨人”时,齐豪国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在反复确认那华人老板看到的景象,确认他所看到的“巨人”,除了体型和一些细节外,基本特点和自己当初所看到的“八臂八眼怪物”基本一致后,齐豪国的激动并不比电话那端的老板小。

这种感觉,有点像高考前一直反复在做一道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大题,坚定认为一定会考到,等到高考那一天年,试卷发下来到手,看到那到题就在考卷上。

又像一直默默地听一首小众歌曲,几乎没有其他人听过,忽然有一天,看到那首歌在各大媒体上霸屏,在各个榜单上霸榜,瞬间成为了现象级歌曲。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结束和那孟塔米拉华人老板的通话后,就心潮澎湃地去到卧室,看着那个八臂八眼木雕。

很早之前在正视了内心恐惧后,齐豪国就已经重塑和明确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和行为准则。但知道了引导自己寻找真我的存在,在孟塔米拉以那样震撼的方式降临后,虽然他并没有办法看到或感受到孟塔米拉发生的一切,却依然有种强烈的受到振奋和鼓舞,意志变得更加坚定的感觉。

不过看着卧房里自己找人雕出的木雕,他并没有丝毫想要对其跪拜或祈祷、咏赞的想法,因为他的心灵、他的精神切实地被影响过,真正地接触过,他知道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需要别人信奉的神明。

对它的尊奉,应当是认清自身的恐惧,然后顺从内心的需求,真正地做好自己。

当你想要帮助别人的时候,就动手去帮助别人,力所能及,尽力便是,不要管是否能得到别人的赞扬和感谢;

当你认为一件事情是错的,那就不要去做,哪怕做了会带来利益,而且风险很小;

当你觉得某些事物、某些人对你很重要时,那你就尽力去维护、去追求,不要被现实条件束缚,瞻前顾后;

当你觉得某个责任是你应当承担的,那便挺起腰背去承担,哪怕那会很辛苦,很艰难。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其实很难很难,齐豪国也远远没有做到,但他在“顺从”的方向上。

因为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只要“顺从”,就能向着另一个方向不断地进发。

而走得越远,他就越发坚定,那种精神上无比“笃定”的感觉,非常奇妙。

齐豪国的家人没有和他一块搬到铜石镇来,唯一跟过来的后辈“小六”又被安排去了“游珑饭店”帮忙,打扫家务的阿姨也被他打发出去采买,所以当楚修文抵达的时候,整个三层的小楼里,只有齐豪国一人在。

在客厅里简单地寒暄了一下,齐豪国便将自己通过孟塔米拉的渠道得到的“内部消息”,跟楚修文说了。

“虽然孟塔米拉官方的说法是昨晚没有游客身亡,好像暴乱没引起什么风波。但其实昨晚有29人死亡、近千人受伤,只不过死亡的人里,有17个是本地势力火拼造成,12个是冲击华人商铺时被正当防卫重伤不治,或是自己发生内讧互相攻击致死,游客确实一个都没死。哦对了,还记得昨天你联系我时,提到的吴伦么?那家伙也在昨晚死了,被他自己的手下杀死的,具体什么原因,暂时还不知道。”

这些消息确实是楚修文从网上相关新闻里看不到的,不过他很清楚游客伤亡很小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关注的也不是内幕,什么吴伦、什么大佬、什么暴徒死不死他一点都不关心,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八臂八眼怪物”幻象,于是主动地提及:

“你有没有看到网上的讨论?昨晚在孟塔米拉出现的那个幻象?按照网上那些当事人、目击者的描述,我总觉得……和上次在你家看到的那个八臂八眼木雕有点像?”

楚修文说完后,便紧盯着齐豪国的脸,想要注意他表情的变化。

这就是相当直接的试探了,但齐豪国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然很淡定地继续泡茶,然后看似随意地说道:“楚老兄,你内心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齐豪国自然不会透露他所知道的“八臂八眼怪物”的事情,但却也不是没有探讨的方式。

他知道楚修文也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信息,也肯定知道一些“八臂八眼怪物”的秘密,他想要试探出来。

……

羊城市。

赵锋和王德安从磐城市回来后,又回到了专案组,继续按专案组领导的指挥,去追查嫌犯郭天向的踪迹。

只不过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即便之前找到了和嫌犯有过长时间接触的米乔,并且得到了很大的配合,也没有能进一步锁定嫌犯去向。

只能够肯定,嫌犯在最后失踪前,是去柳市见一个人,但并没有见到。

专案组费了很大的力气请技术部门的同事帮助调查,到现在也没能确定嫌犯要见的人是什么身份。

赵锋和王德安之前去磐城,本来也是去调查郭天向早年在星城的活动轨迹,看看郭天向有没有潜藏在磐城市的可能。

王德安在进入专案组前就是在磐城工作,所以由他和赵锋搭档前往调查。

不过他们俩在完成专案组的任务后,又“顺便”找借口走访了一下之前王德安处理的某个案件中的目击者兼报案人。

老实说,和那叫李俊的盲人女孩一个多小时的聊天过程,确实让他们印象深刻。

因为他们俩足足被“科普”了一个多小时的鸟类知识,一聊起鸟类相关的问题,那女孩当真是滔滔不绝。

不过还真别说,李俊说的那些内容,还真是九成以上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挺新奇的。

甚至如果最后不是主动告辞的话,他们觉得李俊再聊几个小时都没问题。

他们也如愿看到了那只金丝雀,不过按着他们的观察,并没有看出这只鸟和其他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因为李俊的父亲李洋教授就在旁边,他们也不好直接问之前那晚犯罪嫌疑人车上行车记录仪拍到的金丝雀怪异的表现,不然的话就表示他们是为了案件过来“询问”李俊,那他们不仅没法继续聊,而且回头还得被追究。

于是他们也只能装模作样地询问如何培养“导盲鸟”,但按李俊的说法,她能够训练金丝雀成导盲鸟,是和她自身对鸟类的熟悉有直接关系,其他人恐怕很难模仿。不过她也提出了自己的一套相关理论,对“导盲鸟”的驯养提出了一些有操作可能性的方法,可以让赵锋所说的“盲校”工作人员去尝试。

虽然这次没有找到那只金丝雀异于寻常的证据,但在结束和李俊的会面后,两人却有相同的感觉:

“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盲人。”

“她对周围的环境,有种很确定的感觉。”

“她态度很温和,声音也很柔缓,但说话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地自信。”

“这个女孩很特别。”

但这些都是很主观的感觉,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而且他们俩也都很喜欢这个乐观、博学、聪慧、热心、有正义感的盲人女孩,不想因为一些贸然调查的行为,对她造成哪怕一丝的影响。

就在两人待在羊城,暂时想把“多臂怪物”的调查放到一边,专注于郭天向的追捕时,他们在网上看到了孟塔米拉发生的事情,看到了那些当事人的亲身经历描述。

就在他们震惊地在网上查询相关信息的时候,专案组的领导却把他们叫了过去,这一个单独的会议室,给他们介绍一位领导。

不过让他们很疑惑的是,那位领导并没有报上任何头衔,只是自称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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