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相期(1 / 2)
苏灵郡被他按着,又坐回了位置上。
长夜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试图和解一下气氛:“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郎君和护法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做,你们且等着。”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随意吧。”苏灵郡淡淡说道。
“我听他的。”薛景阳在旁边附和,想要讨他开心,“苏苏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苏苏吃过的,我也不嫌弃。”
苏灵郡:“……”
他边说还边摸到了苏灵郡的手,轻悄悄地握住,反复揉着他的骨节,一点也不改浮浪的样子。
他在故意演给长夜看。
长夜识趣退下,准备晚膳,驿站的厅堂里便只剩苏灵郡,薛景阳还有几位食客了。
苏灵郡见戏演足了,便抽回手,往旁边挪了挪,显然是不想挨着薛景阳。
薛景阳倒也不介意,手顺着长椅摸过去,身子一斜,就靠上了他的肩,“都说医者仁心,我现在病成这样,苏先生不会舍得把我推开的吧。”
“嗯,确实病得不轻。”苏灵郡的气还没消,推开他,干脆直接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说道,“只不过,依我看,薛道长得的是神经病。”
薛景阳:“……”
见自己耍赖不成,薛景阳也只好低眉顺眼的哄道:“好嘛,都是我的错,苏苏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不知道苏灵郡到哪里去了,只能微微侧着脸,对着空气发笑。
苏灵郡在一侧看着他,止不住的心软,因为长时间的囚/禁,薛景阳的脸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更是形销骨立,好似大病过一场,没什么气色。
“我不是因为这种事生气,”苏灵郡最终还是心疼的厉害,坐回了他旁边,温声说道,“你以后在外收敛点。再怎么说,他也救过你的命,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人家,人家又怎么会招惹你?”
“嗯,酸味真重,是谁在吃醋?”薛景阳故意逗他。
“你——”苏灵郡气结,抬手作势要拍过去。
但手扬到一半,却见薛景阳忽然倚到了他肩上,凑在他耳边笑道:“我就知道苏苏舍不得。”
他像个登徒浪子似的,说笑间还不忘掐一把苏灵郡的大腿,让苏灵郡一度觉得他其实能看得见,只不过在装瞎。
不然,他怎么每次都能那么精准的找到位置?
天,自己在胡想什么……
被这种想法吓得一机灵,苏灵郡的脸徒然泛起了一片红晕,他悄悄抬眸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但见对方坐在那,眼上蒙着一层眼纱,脸上还挂着笑,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薛景阳的身体确实消瘦的厉害,方才给他更衣时就发现了,明明是按照尺寸买好的衣服,但穿在身上,竟是大了几寸的腰围。
“再修养两天,我们就回鹿鸣谷。”薛景阳说道。
苏灵郡低低应了一声后道:“等你外伤好了,我带你去清凝宫,这个蛊一定有办法解的。”
“如果清凝宫也无法除掉这些蛊呢?”薛景阳又问。
苏灵郡:“那我就一直替你压着,压到天荒地老,耗到这些蛊先走一步。”
“噗——”薛景阳失笑,“我们家苏苏还是那么可爱。”
十指相扣,苏灵郡垂下眼,定定的看着那双相握在一起的手出神。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知道神祭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初奕那里也一直没有消息出来,对于乌衣骨毒散的解法,他更是一片迷茫。
柳思卿的死,白素清的谎言,初奕的背叛,都如同一把利剑,抵在他的后背,压迫着他,让他临深履薄。
他从泥泞里挣扎出来,看到的不是光,而是深渊万丈,命运让他变得支离破碎,希望相继倾覆,他站在这里,孤立无援,直至——
他又一次遇到了薛景阳。
相濡以沫的人,必将以命相赴。
如今薛景阳成了最后的梁柱,支撑着他的每一步,贫瘠荒凉的心,终于重新被光照耀。
“耀这个名字,倒是挺适合你。”苏灵郡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望着门外昏暗的灯光,恍惚笑道,“阳光照耀。”
“是吗?我不是这么觉得,”薛景阳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像是挑逗,他贴着他的面,耳语道,“再好也抵不过你一声‘薛郎’啊。”
“……”苏灵郡没有作声,只是用劲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闭嘴。
饭菜很快就送上来了,一桌子的特色佳肴,薛景阳闻着味,只赞叹香,却迟迟不动手。
“做什么?等着我喂你?”苏灵郡把碗筷递到他前面,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其他的时候也不让我帮,这时候需要了?”
薛景阳摸起筷子,咬着发笑:“苏苏,你看我一个盲眼道士,又生着病,你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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