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得雪(1 / 2)
“说吧,这次来洛阳可是有事?”薛景阳坐在穆浅身旁,低头把玩着那把浮生剑。
浮生剑散着淡淡的清光,如长虹般耀眼。
“是。”穆浅不遮不掩,温声回道:“师尊让我前来拖住旻紫玥。”
“旻紫玥?”薛景阳拧眉,“听名字倒像个女子。怎么,难道薛锦铖都学会强抢民女了吗?”
“阿阳不能如此污蔑师尊。”穆浅责怪道:“师尊让我来拖住她是为了你。”
“为了我?”薛景阳嘲讽道,“为了让我死的更快些?”
穆浅眉头聚起:“阿阳……”
薛景阳哂然一笑,“你继续说。”
穆浅:“姑苏的尸体,是阿阳做的吧?”
“如何看出是我?”薛景阳置之一哂,“那尸体又不会说话。”
“那具尸体,上面有道家的御尸咒,你也知道这咒是道家的独门秘术,再说,那尸体除了这,还有……”穆浅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你。”
薛景阳刚想开口,门口树丛传来声响,尔后传来一声嗤笑,一道倩影翩然走来,语含讥讽:“我当墨云观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道,没想到门下弟子竟喜欢做如此歹毒之事,真是让本姑娘大开眼界。”
“你是什么东西?”薛景阳听声,霍然起身挡在了穆浅身前,“这么大的姑娘居然如此不知礼数?你爹娘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做教养吗?”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女子跨进门,大笑,“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是叫你墨云观的弃徒好呢?还是要称你一声薛道长?”
说话间,她袖衫上的祥云暗纹在阳光下亮如繁星。
薛景阳闻言冷笑:“哦?本道当是谁呢?原来是神祭的人,看来神祭弟子也不过如此,没什么本事,谱儿倒是挺大。”
“丧家之犬罢了,看你还能叫嚣多久?”女子一笑,看了一眼穆浅又道,“真是多谢了苏先生让我知道你在这里,也免得我再去别处找你了。”
苏灵郡?薛景阳神色一肃,原来昨晚说是去医馆,其实是为了找自己人来倒打一耙?
他扬眉,不禁笑出了声:“如此甚好。”
“阿阳。”穆浅在他身后轻轻拽了他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女子侧身,艳丽的容颜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我来的路上先动手的难道不是你吗?是吧,小道长?”
穆浅拉着薛景阳衣角的手有些用力,他紧紧抿着唇角,低头无言。
“你到底要做什么?”薛景阳冷冷看着面前的女子,语调上扬,“本道对女子向来不感兴趣,到时伤到了你,可别怪本道没有提醒过你。”
“一个弃徒而已,莫不是过于自信了?”
女子话音刚落,便听屋顶似是有人急跑而过的声音,虽然步伐极轻,但薛景阳听的一清二楚。
“哦?还带了人?”薛景阳眯起眸子,手中浮生剑散出万千绯光,“你倒是有点意思。”
“有没有意思,待会你便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白光一掠即收,千百片树叶簌簌震落。
薛景阳迅疾翻身,手中青锋流泻,一连二十七招,剑光在对方的身侧一掠而过,斩断了女子的几缕青丝。
“呵,剑法真不赖!”回首瞧见女子所用剑法,薛景阳不由赞叹了一声。
然而下一瞬,雪亮的剑锋便抵在了他胸口一寸处,那股巨大的冲力逼的他不得不后退,这一退便是数步,直至后背抵在了树上,才止住身形。
空气徒然安静,浮生剑沉炙的烈焰缓缓消散。
女子略带讥诮的看着他,片刻后才道:“薛道长可还觉得有意思?”
“呵。”薛景阳轻嗤,“花里胡哨。”
女子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牙尖嘴利。”
“嘻,”薛景阳的手指抵在胸口,忽地笑道,“你若是眼睛不长在头顶上,就再好好看看你这把剑。”
女子的目光顺着长剑望去,剑尖的一寸处是两根修长白净的手指,雪亮的剑刃在他的指缝间被紧紧夹住,仿佛生根一般,再进退一寸都难。
怎么可能?!她大惊,但表面上依旧漠然。
“你要知道,能同本道斗嘴的,全天下也没几个,你这姑娘长得斯文秀气,怎么说起话来像是换了一副德行?”薛景阳屈指弹在剑身上,“这么烂的剑,要着也没用,本道心慈手软,今日不仅放你一马,还要——”
女子握剑的手被他这轻轻一弹,竟差点让剑从手中脱落。
剑身震动,薛景阳笑的凤眼半眯:“还要——替你折了它。”
“你!”女子顿时想要抽剑而退,但对方却将剑拿捏的死死的,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抽动出半分。
“松手!”她两颊因生气而沾了些许潮红,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对方手腕一转,向后一抽,她身子一个不稳,登时向前栽倒。
然而就在她向前栽倒的一瞬间,薛景阳突然松手,那剑在瞬间反弹起来,闪电般的抽中了她的胸口,击的她整个人带着疾风,瞬地跌倒在后。
“神祭难道没有能打的吗?不然怎么会派你这样涉世未深的丫头出来?”薛景阳嗤笑,“你这一看就是空有一套剑法,连实战都没上过手,本道今日便指点你一二,若是你再来找茬,可别怪本道真折了你的剑。”
“呵呵。”女子艳丽一笑,“你能打得过我,但你能保证屋里的人能打得过吗?”
“你什么意思?!”薛景阳一惊,心道不好,迅速朝屋中掠去。
“晚了!”女子轻叱,再次提剑踏来,剑光徒然暴涨,灵力一涌而出,竟与方才完全不同。
薛景阳手腕一翻,浮生剑化为光影,迅如疾风,刹那间已直抵女子咽喉。
女子身形快如鬼魅,剑锋擦身而过,她右腕一转,星芒乍现。
薛景阳这才发现这个女子的功底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通过交手来看,应当也是身经百战。
该死!上当了!他心神一散,手中绯剑划出,急忙调转的方向,只听空中传来叮叮声响,浮生剑竟被女子撞的差点脱手而出。
女子如影随形,连同一掌,迅疾拍来。
避无可避之下,薛景阳左袖一拂,流光一闪,阴阳簪从袖中划出,这才堪堪挡住长剑。
剑尖离咽喉不过半分。
阳阴阳簪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危险,刷地飞出,顿时织起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
女子被震的五指一麻,旋即撤剑,但由于浮生剑力道太大,金戈声未散,她的长剑便脱手而出。
薛景阳无心再斗,收簪,探出手指,瞬地夹住那把长剑,指缝处一紧,一片金戈碎裂的之声。
碎片连同剑柄唰唰掉落在地。
“嘻——纵使屋里那位再怎么厉害,一个瞎子又怎么能敌得过风雨阁那么多人?”女子临危不乱,一手撑地,施施然站起了身。
她拍了拍满是土灰的手,努努嘴,笑道:“轻敌,可是大忌。道长记住我的话,还有,我有名字,我叫旻紫玥。”
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连风都忽地凌厉起来,薛景阳惊觉,蓦地回身,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觉得后脑一震,晕了过去。
“诶!那把剑别动,你们碰不得的!拿着他的手,让他去抓,然后一并带走。”旻紫玥插手站在树下,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爹说的真不错,本姑娘不去当戏子太可惜了。就是委屈了这把剑,陪了我这么久,说给折没了就没了。”
“臭道士,下手可真狠!”旻紫玥拿起地上碎成块的剑,皱了皱眉,“罢了,改明儿再让爹给换把好的。”
“阿紫姑娘,那个瞎子如何处置?”
旻紫玥丢下手中的碎片,抬头:“当然是一并带走啊,让他去给傅兴辰道了歉再说。”
“是。”
***
寒气笼罩在沉雪殿中。
苏灵郡咳嗽着,从顾云泽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在下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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