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明心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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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双眸子似溪涧的潺潺流水,清澈见底,眼底的温柔悉数散开,融化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心。

她一时间失了神,心跳的加速让她的面上蹭的涌上一抹红晕。

这世上竟然有生的如此好看的郎君。

“姑娘?”苏灵郡接住了她,但见对方迟迟不起,以为是受到了惊吓,便腾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女子一惊,回过神,连忙用丝帕半遮眉眼,演绎出小女子的一方柔情。

“姑娘可还好?”苏灵郡礼貌的问道。

女子看痴了眼,一时间沉迷其中,丝毫没有听见对方的问题。

突然,人群中传来了一句冷冷有力的声音,“你还想赖在他怀里多久?”然后,她恍惚看见了一道森然的眼神穿过了人头济济的群众朝她刺来,如同冰锥,刺的她心下一紧,莫名害怕起来。

女子未见其人,但已能判断出这声主现在的脸色了,她慌忙从苏灵郡怀中站起身,娇羞的道了声对不起后便跑走了。

苏灵郡笑了笑,回头对薛景阳说道:“道长为何这么凶?都把她吓跑了。”

薛景阳狠狠剜了那女子的身影一眼,“本道若是再不开口,只怕你的魂儿都要被她勾了去。”

“噗——”苏灵郡眼睛弯成了月牙,“道长说笑了,我一心清修,对男女之情并无兴趣。”

“是吗?”薛景阳手中拂尘一挥,一缕浅金的光线自拂尘飘出,缠绕着穿过那群女子,须臾,她们便鬼使神差般的都散了,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苏灵郡回道,“道长不继续帮她们算命了吗?”

“算什么命?算命?!”薛景阳没好气的说道,“再算下去只怕你人都要被拐跑了。”

苏灵郡以为他又是在拿自己寻开心,便也不做多解释了,随对方怎么高兴怎么说,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与薛景阳的相处方式——

他能够豪不讲理的把苏灵郡归为自己人,再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出去。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全凭他自己的心情喜好,无论对方是个什么想法,一切都得由他来决定。

那些伤人心窝的话也是他说的,两肋插刀的话也是他说的。把苏灵郡推进泥沼的是他,在苏灵郡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还是他。

薛景阳把这猫玩老鼠的游戏伪装的滴水不漏,每天享受着苏灵郡给他带来的乐趣,然后再像猫哭耗子似的假慈悲。

然而苏灵郡的心软的就像块豆腐,任凭薛景阳用刀子在上面泄愤似的扎了无数个洞,他也能够不漏痕迹的将那些表面的伤口抹去,给对方制造出一种“我不在意”的错觉。

即便心中早已是千疮百孔,他也会装作身心淡和,波平浪静的样子。

苏灵郡见薛景阳有点眉飞色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道长既然是墨云观之人,那应该会算卦才对,为何刚刚要对那群女子撒谎?”

薛景阳“哎哎”了两声,打断了他,“什么叫撒谎?天机能随意泄露吗?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叫隐瞒好吗?再说比起本道的隐瞒,苏苏方才用美色右拐深闺小姐不是比本道卑鄙的多?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准我百姓点灯?”

“……”苏灵郡心道你这算哪门子算命,不过是弄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罢了,修道之人明人明眼,你骗骗那些姑娘家也就罢了,还想着蒙我?

见苏灵郡懒得搭理他,薛景阳这才收起轻佻之色,对他道:“不说这个了。你这几日传授的纯明心法中本道有一处悟不出来。”

“哪里?”苏灵郡问。

“嗯……”薛景阳顿了顿,“本道说不出,但是每当气沉丹田时,有很明显的阻碍,就好像……”

“像什么?”苏灵郡追问。

薛景阳:“像……拉屎拉不出来。”

苏灵郡:“……”

以为是薛景阳又在捉弄自己,苏灵郡掉头就走。

“苏苏怎么不说话了?”薛景阳追上去问道。

苏灵郡抿唇,想了想,回道:“道长别总是拿我寻开心。”

“本道没有。”薛景阳为自己辩解,“那个地方就好像是一处瓶颈,每当我要气沉丹田之时便会卡在那里,不进不退。”

苏灵郡蹙眉:“心法之事我也只能带你入门,每个人的气感不同,修炼起来自然是大道三千,我只能教你如何去感知它,其余的事还是得靠道长自己。”

“或许是不同根的缘故?”薛景阳喃喃道。

“此话在理。”苏灵郡点点头,“儒道释三家同源不同根,虽都为修仙门派,但术法门路却各有千秋,修炼的根基也自是大相径庭,我很难确保道长强修儒家心法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本道知道了。”薛景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心不在焉。

苏灵郡安抚的拍拍他的肩,柔声道:“若不然今晚我帮你疏通穴位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薛景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事与愿违,尽管他在求仙问道这条路上能够废寝忘食的学习各路术法,心法,但成果终究是不如人意,他将不同路子的功法都囫囵吞枣的咽下,揣摩个十天半个月,顺着学点鸡零狗碎的东西,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学的来,身体是否能承受的住,只要他想学的,就算让他拖着个半身不遂的身子,他也要倔强的学完,别说十头牛,就算是山崩地裂他都会一个劲的死磕到底。

哪怕是用点下三滥的手段也罢。

于是,他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他薛景阳绝非愚昧之人,天资也确实是极高的,但他却永远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容纳的下那些东西,也永远不会去反思自己到底能承受的了多少东西。他将墨云观的术法练到绝精,再把阴阳功法结合一气,融会贯通,本应是墨云观千古以来第一人,却还不满足的把学不会别家术法的事情惦记心头,天天耿耿于怀。

凡事他都想着做到最好,也往往忽略了自己的能耐。

苏灵郡实在不忍看他失落的样子,于是好心劝慰道:“纯明心法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神通广大,也不是什么旷世绝学,它只是可以有助于修炼罢了,像道长这样的人,没了纯明心法也依旧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呵。”不知苏灵郡的那句话又碰到了他的敏感神经,薛景阳嗤笑一声,抱着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诶?道长?”苏灵郡被他呛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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