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他求(2 / 2)
苏灵郡:“……我是他先生。”
初奕:“……”这也算心胸宽广?
薛景阳将手中的道袍随手一扔,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苏灵郡手上,他慵懒的靠到墙壁上,惬意道:“这衣服要扔要烧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再穿了。”
苏灵郡把衣物递给初奕,对男子道:“寒舍简陋,也无多余的衣物,若道长不嫌弃,在下愿把自己平时用的衣物暂借给你穿。”
“你穿过的?”薛景阳冷哼一声,“不穿。”
这人总不会是想光着身子出门吧,初奕站在苏灵郡身后,抱着男子墨色的衣衫想到。
苏灵郡显然跟他的想法达成了一致,于是温声劝说:“这位道长,裸露酮体有伤大雅,更何况这才尚是初春,您这样会染上风寒的。”
薛景阳斜睨了他一眼,哂笑道:“就说你人傻书多你还不信,你不知道这集市里有种店铺叫布行吗?”
苏灵郡无言,也不愿意与这种人再多说什么,反正他巧舌如簧,自己也说不过他,于是干脆蹲下身拾起瓷碗的碎片,起身离去,初奕跟在他身后,临走前还朝薛景阳做了个鬼脸。
***
待苏灵郡煎好药时,已是暮色四合,薄薄地夕阳铺洒在净舒别院上,勾起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院中药香馥郁,久久不散,苏灵郡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蒲扇,把炉子里的汤药倒出,再小心端进正屋中。
“道长,把药喝了吧。”他将碗放到薛景阳塌边,细心叮嘱道,“你表面并无大碍,所以你可能觉得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但你内伤重的很,丹田也需要慢慢调养。我在药里面添了当归,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有帮助,赶紧趁热喝了吧。”
薛景阳裹着被褥,看也不看的回道:“当归对常人身体也有益无害,不如你先喝了吧。”
苏灵郡知道他的意思,为表诚意,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碗里下药,他硬是皱着眉头把这碗奇苦无比的汤药喝了下去。
正当他喝到一半的时候,薛景阳拉住了他的手腕,淡淡说道:“给我留点。”
“这恐怕不太好吧,这碗是我喝过的,那炉子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我重新给你倒了端来。”苏灵郡好言说道。
薛景阳摇摇头,话不多说直接上手夺过苏灵郡手中的碗,抬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苏灵郡接过一滴不剩的空碗,不解其意。
“看什么看?我就爱喝别人喝过的东西不行吗?”薛景阳若无其事的舔舔嘴唇,而下一刻,他却忽然蹙眉,面色急剧发青,当真比中毒了还难看。
“怎么了?药有问题?”苏灵郡急忙扶住他,轻柔的拍打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薛景阳眉头拧得很紧,表情痛苦交加,一副快要死的模样,他借着苏灵郡的手,缓缓撑起上半身,没有任何话,也顾不得自己全身/裸/露在外便直接原地打坐。
怎么会这样?
苏灵郡眼下也不知解释些什么好,这药自己刚刚也喝了,并未觉得哪里不妥,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毒药?
苏灵郡细细思索,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莫非是他体内真气阴阳不调,不宜大补?又或者是自己放错了药引,与他体性相冲?
苏灵郡站在薛景阳面前,见眼前正在打坐的人气运丹田,眉头越加紧锁,他蹲下身,面对着薛景阳苦瓜似的脸,担忧道:“道长,可还……”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男子却猛然睁开双眼,“噗”一声便把刚刚喝下去的汤药悉数喷到了毫无防备的苏灵郡脸上。
苏灵郡:“……”
饶是性子再好的人,怕遇到这种情况也会不由自主的恼怒,苏灵郡自忖这么些年来的修身洁行,任何人已经可以道存目击了,但他方才那一刻是真心诚意的想把面前男子塞到炉子里好好烫一烫。
薛景阳对着苏灵郡的眸子,抬手抹掉顺着嘴角淌下的汤药,不禁连声道歉都没,反而还质问道:“你想毒死我?”
苏灵郡起身,不知从何解释他才会相信,此刻千言万语堵在嗓子口,到了嘴边反而成了淡淡的两个字:“没有。”
薛景阳继续咄咄逼人:“还说没有?我看你饱读诗书,也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想不到你居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事来。”
苏灵郡无语,但又不得不问:“我做出什么事了?方才我也喝了那碗汤药,不是到现在也没事么,我怎知道长一喝就出了问题?”
薛景阳冷笑:“卑鄙无耻还嘴硬。”
“……”苏灵郡沉淀了半天的情绪,才终于语气平缓的开口道:“恕在下愚昧,实在不知道长所说的卑鄙到底是指什么?那药是我无心害你,你若觉得是我特地给你下了毒,纵使我再能言善辩,恐怕道长也不会相信。”
薛景阳反唇相讥:“如此难喝又苦涩的药,你喝了却不提前告诉我,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害得我内伤未愈,又要运气逼吐,这难道不够卑鄙?”
苏灵郡:“……”
薛景阳也不管对方现在是什么心情,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你这人生得倒挺温文尔雅,怎么做事居然如此狠毒……”
苏灵郡委实无语,他轻叹一声,缄口不言的离开了正屋,心道还是等这男子伤势好些了再问问他什么时候走吧。
离开前,他用余光瞟了榻上男子一眼,这男子不仅没有一点病人该有的样子,反而还幸灾乐祸的对自己挤眉弄眼。
这人到底……
哪有一点受了重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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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郡内心os:是药三分毒,这天下哪有不苦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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