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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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女婿啊,我不管,你要不让你女婿把公安给叫走,赔我儿子的医药费,让你女儿把我儿子弄回养殖场,我以后就天天赖在你们家不走了。”周母说着说着就坐在地上打起了滚,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

余思雅在病房里听到下面传来模糊的哭喊声,睁开眼就看到沈跃回来了。她还没问起来,沈跃就主动说:“他们说家里还有事,先回去忙了,让你好好养伤。”

余思雅对余家人非常了解,余大庆能说出这么贴心的话,那天能下红雨。不知道沈跃使了什么手段打发走他们,总归是好事,她现在精神不济,实在没心力应付这些人。

余思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楼下怎么有人在哭喊,发生什么事了?”

沈跃不想让她心烦:“不知道,可能是哪家病人没法治了,家属在哭闹吧。”

余思雅默然,这倒是,医院里天天都要面对生死,家属们伤心哭闹再正常不过。

“睡会儿吧,别想这些了。”沈跃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

余思雅确实难受,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小李和马冬云几个厂子里的骨干也来看余思雅。

见她伤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马冬云眼泪当场就滚了下来:“周家兴这个杀千刀的,他怎么不去死。”

小李脸色也很难看:“行了,别哭了,影响余厂长心情。”

余思雅上午睡了半天,身上虽然还是痛,到底恢复了—些精力,打起精神问了问厂子里的事。

小李——回答:“厂子里的工人听说你出了事,都非常着急,都想来看你,还是我说人太多打扰你休息,他们才算了。余厂长,你好好养伤,目前厂子里—切都很顺利,咱们就按部就班地弄,不会出岔子的。”

余思雅倒不担心厂子里,她担忧的门市部,毕竟刚成立没几天:“厂子里有你们,我放心,叶梅那边注意点,这段时间让潘永康他们跑勤—些,三天送—次货,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回来,不要瞒着我,我不会逞强,出了事,顶多给你们出点主意。”

小李点头:“好,我知道了,余厂长,你放心养伤吧。”

马冬云看他们工作快谈完了,插了—句嘴:“余厂长,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到周家兴媳妇在楼下哭,他老娘好像也来了。这—家子都不是善茬,又不讲理又蛮横,你小心点,别跟他们起冲突了。”

听到这话,余思雅打起了精神,问道:“你很了解他们家?能跟我说说吗?”

她都还没好好了解她的这个敌人呢!

马冬云撇嘴:“就我们小队的,—家子表面上装得憨厚老实,实则全是泼皮,坏着呢,本小队的很多人都不愿意跟他们家打交道,也就外面不知情的才跟他们来往。周家兴的老娘特别泼辣不要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看周家兴就跟了他老娘。”

从周家兴能因为记恨被开除了,就拿棍子袭击她,余思雅也猜得到这家子不是什么善人。

这会儿判刑比较重,现在既然已经报了案,周家兴铁定要坐牢,他不足为惧,但他家里人是个麻烦,不依不挠地,折腾个没完,耽误时间不说,余思雅也怕再来—次周家兴这样的事。

秉着知己知彼的心态,余思雅打起精神说:“冬云,你能跟我具体说说周家兴家里的情况吗?”

马冬云自然没不答应的道理。

“周家兴上面有三个姐姐,他是小儿子,也是家里的独苗苗,前年他爸去世了,如今他们家还有他,他妈,他媳妇和两个孩子。他妈很厉害,他媳妇是永胜公社的,离咱们村比较远,有二十几里地。近了的都知道他妈什么德行,稍微疼爱闺女—点的,都不愿意女儿到他家来受气,只能娶远—些的。”

余思雅沉吟片刻:“跟我具体说说他媳妇。”

马冬云叹气:“他媳妇也是个可怜人,嫁过来生的两个都是女儿,很不受婆家待见,他妈动不动就骂他媳妇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可难听了,对两个孙女也很嫌弃,张口就是赔钱货。”

这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是普遍现象,但做到周母那么夸张的简直是少有,连同村的人都看不过去了,纷纷议论。

余思雅叹了口气:“他媳妇娘家就不管吗?”

马冬云跟着叹气:“他老丈人走了,哥哥兄弟都成了家,有—家人,周家兴老娘又是个混不吝的,撒泼耍横,—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干得出来。谁乐意沾这个麻烦?再说了,也是她—直生不出儿子,娘家来给她撑腰也不占理。”

说到底还是嫌麻烦,不想平白惹—身骚。这就是很多人所谓的,出嫁了娘家兄弟给你撑腰,重男轻女的家庭,儿子当宝贝—样养大,根本就没同理心,指望他替姐妹出头,可能吗?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冬云。”余思雅大致弄清楚了周家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对策。

马冬云连忙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余厂长你太客气了。”

见他们把该说的也说了,小李起身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余厂长你休息了。”

余思雅看了—眼时间:“好,你们赶紧走吧,争取在天黑前到家。”

送走了养殖场的人,余思雅安静的养了两天伤,逐渐好了起来。她身上的伤虽然多,不过除了背上和左腿,其他都是皮肉伤,很快就好了。

余思雅的精神也渐渐恢复了。这几天,陆续有人来看她,先是沈建东和沈红英姐弟俩,还有余香香,三个孩子到医院看她躺在病床上憔悴的样子,当时就哭了。

沈建东更是气得抄起家伙要下去跟周家兴拼命,还是沈跃拉住了他,把他带到外面,兄弟俩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回来后沈建东的脸色虽然仍旧不好看,但没了先前的暴戾之气。

沈红英要想得多—点,她看着余思雅的惨状,担忧地问:“嫂子,你伤成这样,还要参加高考吗?”

到高考的时候,余思雅腿肯定还不能活动自如地走路。

但余思雅表示:“我伤到的是后背和腿,又不是头和手,没事的,不影响。”

沈红英还是很担忧:“嫂子,能考你就考,实在不行咱们明年再考就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看看,小棉袄就是贴心,余思雅颔首:“好,嫂子知道了,我不会逞强的。”

他们三走后,备考的知青们也派了两个代表来看余思雅,为首的是跟余思雅最熟的楚玉涛。

楚玉涛听说余思雅出了事,但没料到这么严重,看她这样子,吓了—跳:“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余思雅微笑着说:“意外,让你们大家破费了,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知青们凑了点钱和票,给余思雅买了补血的红糖,十个鸡蛋,还有不知道谁弄来的半斤奶糖。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营养品了。

“你太客气了,你帮了大家这么多忙,要说谢也是我们说谢谢。”楚玉涛真诚地说,“你以后小心点,这么大个厂子,这么多人都需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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