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一次(1 / 2)
萧辞迎着微雨进来,穆安让厨房备了晚膳,料想这人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吃饭。
王钰岚行了一礼就转身溜了,穆安拿过帕子给萧辞擦了擦手,道:“一夜之间,就冷了许多,早上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手都冰了。”
将指尖从穆安掌心里抽出来,萧辞暗暗搓了搓,垂声:“路上走的久,吹着了。”
“来,先吃饭。”
饭桌上清淡为主,花样也不多,刚好够一个人吃,萧辞本来没什么胃口,见穆安准备的细心,虽说简单,却都是他喜欢的,胃里瞬间空了些。
“贤淑宫也没了?”穆安问。
“嗯,萧晟渊死了,贤淑宫本就没有求存的心”,萧辞眉宇微沉,吃了口菜,低道:“临末前,他给谢良留了话,特意交代给贤淑宫的。”
穆安说:“你不用说我都猜的到,无非是希望许淑贤好好活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以待来日。”
萧辞说:“不是。”
穆安微愣。
谢良带给贤淑宫的话,是对许淑贤的歉意,萧晟渊或许都没想到,自己在双脚跨进鬼门关之际,能够放下仇恨,宽恕那个靠在枕榻欺骗他的人。
他这一生,只因行差踏错了一步,便再也没回头过。
如今想来,不免悲哀。
子时三刻,穆安从榻上惊醒,手臂一触,褥子里还留有余温,揉了揉眼角坐起,外面的烛台亮着。
轻轻吐了口浊气,捏了捏发酸的鼻梁,神识在空间扫了一圈,里面空荡了许多,好些东西都已经被她搬出来了。
重建的药圃长的正好,小狐不知道去哪了,回京城这几天,小家伙一直气蔫蔫的,个头倒是大了一圈,就是不怎么活跃。
不过一会,头就有些疼,穆安睁开眼,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又弱了。
现在都不敢轻易进去空间,就怕发生意外,进去就出不来了。
下了榻,窗外刮着雨声,夜里雨势更大了,屋檐下的灯笼都灭了,萧辞轻伏在案上,身后一热,他倏然睁眼,穆安已经站在身后,手中拿着毯子,给他披在身上,道:“怎么不进来睡,眯在这了。”
“怎么醒了”,像是受了凉,还是心中忧虑的原因,萧辞嗓音微微有些哑,拉过穆安,他摇头:“吵到你了?”
“没有,醒来不见你,便没了困意。”
夜里雨这般大,棺椁想要出京入陵都麻烦了很多,泥泞的路上恐怕还得绕道,穆安知道萧辞心里不好受,低声安慰:“别想了,事情有臣子们去办,他们不敢弄虚作假的,既然已经交代好了,就放下心。”
“嗯”,萧辞无意识的揉搓着穆安的掌心,转口道:“晚些时候,沐珣来信了,他已经回了凉都,忙的不可开交,说爹娘很是想你,问你何时回去。”
穆安抬眼:“你明日还要进宫吗?”
“不去了,夫人说的对,剩下的人的事交给臣子们去打理就好,都是信的过的人。”
“那明日你陪我去城中吧”,穆安喜上眉梢,笑道:“我想去几个地方。”
萧辞想也不想的就应下,竟然无比期望这场雨就先停在凌晨时分。
或许是老天无意相助,到了早上雨也没停,瓢泼一般的倒下来,程风在王府门口溜了两圈,同外面的回来的严宽撞了个正着。
叹了口气,程风跟上他问:“宫里歇了吗?”
“你觉得能吗?”严宽低声道:“元老们都争着呢,雨这么大,若是出城,在去往皇陵的路上出点什么事,多不吉利。”
“也是,可这也耽误不得啊?”程风说:“算了,这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急什么。”
看了他一眼,严宽听着拍打在伞上的雨声,说:“也挺不幸的,皇后腹中的皇子,还未见过天日呢。”
虽说沾了点大齐血脉,不能委以重任,可到底萧晟渊第一个孩子,也是这宫里第一个盼头,就这般在无声无息的争斗中,尘埃般的被弃了。
严宽瞧的出来,罪不及无辜胎儿,萧辞其实挺期望这个孩子落地的,所以才对贤淑宫万般谨慎,奈何有时候尽了人事,也得听着天命。
程风拍了拍他的肩,皱眉道:“给我备辆快马,这雨还不知道几日才停,我得尽快回长陵了。”
“下午就停了,最迟晚上可能就停了”,严宽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同他说:“你再等等。”
“等不住,长陵离不开人,我出来四日了,耽搁不得了。”
一旦谈到长陵之事,程风总是异常的认真,面色凉下来,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气,昨日没走的脱,想着顾王泽明一日,不成想今日比昨日还要难行。
“对了”,程风忽地抬头:“你怎么知道下午雨就停了?”
“哦”,严宽笑笑:“宫里的时候,抓着钦天监问了一嘴,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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