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白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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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的放下二郎腿,萧辞面不改色,没一点徇私枉法的心虚,挑眉道:“欧阳记这次水路走的货物,一经发现,统统清缴,一件不留。”

“……”吞了口唾沫,王瓒拿出秉公执法的气势:“不容姑息。”

“辛苦了。”

坐了半天,腰都酸了,萧辞瞥了一眼窗外,喝尽了杯盏中的茶,便离开了书房。

玄龙同黑袍人,半道抢的商船,就是欧阳记的。

虽然欧阳落很谨慎小心,一点让人怀疑的标志都没留下,可还被萧辞一查就知。

严宽跟在后面,低低道:“主子,这欧阳二公子不会出事吧?毕竟那船上的打斗痕迹还挺激烈的,定然是死了很多人。”

冷哼一声,萧辞漠然道:“欧阳落不是傻子,他能跟自己的黑货走在一起?后面跟着罢了,命大,死不了。”

“主子说的有道理”,严宽连连应和:“属下就知道,这欧阳二公子出现在凉都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走私这种杀头的,违背律法的事……他都敢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干,还亲自去谈生意,能活到现在,命也真是够硬的。”

面色微冷,任凭谁都能看出来,萧辞浑身带着煞气。

欧阳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次远行,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萧辞到了廊下,明月还在门口候着,微微一礼,低声道:“主子,王妃歇了。”

“知道了,退下吧”,萧辞轻摆手,示意明月退下,回头对严宽低声道:“给程风去个信,我不去长陵。”

严宽顿了一下,对上萧辞的眼神,点头:“是。”

他这信送过去,程风又要叨叨了。

拂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进去,萧辞顺手脱了外袍,搭在一边,垂眼去看,穆安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榻边就睡了。

睡得竟意外的沉,萧辞近了身都没发现,正欲俯身将人抱起来,方弯下腰,瞳孔猛然一缩,怔了好半天,萧辞才把微僵的指尖伸过去——那头乌黑的秀发中,隐约夹杂了几根白丝,顺着发根一直白到了发尾。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一瞬间的心疼充斥了萧辞的胸腔,压着心里的五味杂陈,指尖拂开散落下来的碎发,萧辞将人抱在了榻上。

忽地,穆安就被惊醒了,无意识的指尖一紧,戳进了萧辞的腰腹,攥的人生疼。

“乖,睡吧”,萧辞背过手,将穆安的指尖松开,装进被褥里,低低的说:“我就在这。”

混沌了好半天,穆安才缓过神来,这猛然而来的“惊”,像一把火似的,被点燃了,没有什么缘由的席卷了穆安全身上下,连同脊背的骨头缝里都差点破骨而出一层冷汗。

眼前的人分明是萧辞,她怎么惊成了这样。

“我……”,缓缓吐了口气,穆安想要坐起来,就被萧辞轻飘飘的按回去,她睁看着,说:“被惊了一下,没事。”

萧辞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这一笑在浅浅的烛光下,犹如春水波澜,昙花一现,将穆安灼灼欲出的烈火扑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渊里,迅速的坠下去——“惊”意被焚了个一干二净。

“别动,有白头发”,忍了半天,萧辞还是忍不住的身伸手去拔,用尤其温柔的嗓音道:“该好好睡觉的,你看,头发都累了。”

穆安瞪大眼睛:“什么时候有白头发了,我怎么不知道?”

话落,她都飞快的补充了句:“没事,拔了就成。”

一句话的功夫,还没感觉到什么,萧辞就在空中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尖,穆安什么都没看清。

他道:“好了。”

“完了吗?几根白发啊?”

“一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萧辞卧在榻边,侧身对穆安笑了一下,帮她垫了垫枕头,轻声说:“趁着睡意还没醒,夫人快睡。”

这模样可爱极了……他一说完,穆安跟中了魔一般,还真困了很多,落了一吻便睡了。

指尖轻微的摩挲着掌心,萧辞半天没了睡意,他刚才飞快的拔了三四根白发,却发现发根处白起来的还有,凌乱的穿插在一头墨发中,平时他还真没注意到。

怎么会这样?

俯眼看过去,穆安已经睡着了,紧紧的将人揽在怀中,萧辞异常清醒。

桌子上的烛台响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熄了。

直觉告诉萧辞,穆安的身体可能出问题。

凭借他一己之力,摆在眼前的,尽是无奈和茫然,回了京城,定要好好同沈行白谈一次,除了他,萧辞再想不到谁还能破这危机四伏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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