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1 / 2)
匆匆出了暗牢,穆安火急火燎的往外面去。
李宣然凭着记忆,徐徐道:“这种害人的蛊术,我曾经在典籍中看到过,若是蛊母不死,这千千万万的子蛊便一直活着,安儿,有人一直不间断的喂养着蛊母,才让受蛊母召唤的大军如此躁动。”
“蛊母在哪?”穆安心下烦乱:“这千万大军,谁知道蛊母在何人体内?难道一个个寻吗?”
这不是扯淡吗!
“我不知道”,李宣然快要跟不上穆安的脚步,她想了想,喘气道:“蛊母喜润,一定要养在阴润的地方,这关外都是漫天的沙,若是蛊母在这,远远不会躁动如此厉害。”
穆安步子微僵,半回首道:“得多远的距离?蛊母是否一定要离子蛊近?”
“这……”
李宣然也不清楚,偶然在娘家的药籍里看到一本关于大齐巫蛊的书,她觉得晦气,阴损,便草草的翻了一下,都几年前的事了,书不知道被她随手丢在了那,现在找也来不及了。
穆安原地驻足,听着隐隐传来的狼嚎,默声:“又阴又润地,从莫干山到这,算起范围千百万里呢。”
“安儿,从雁回关到十三部呢?”李宣然秀眉一蹙:“从这里到十三部,应该是最远的距离了。”
“……十三部?”
穆安神色一凛,转身便往外面跑,王泽明从院中出来,沉沉的喝了一声:“站住!”
穆安一顿,回头:“爷爷,我要出城。”
“什么事,让灿儿去”,王泽明借着院中的烛光,垂眼看着穆安:“安儿你过来,爷爷有话同你说。”
“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穆安对上王泽明骤深的眼,忽地一笑:“爷爷,等我把娘亲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王泽明一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定定的看着穆安,坚挺的脊背有些颤抖,沉声:“外面凶险,安儿你在家待着,所有的事,爷爷派人去办。”
“不行,爷爷,我知道齐军为什么躁动了,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有把握,我得自己去。”
不给王泽明阻拦的机会,穆安转身溜了,说着:“我一定把娘给爷爷带回来。”
李宣然仿佛被定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看着王泽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悄悄退下去,刚追着穆安出去,除了远去的马蹄声,长街上已经没人影了。
她跺了跺脚,手臂上的伤口连着心疼,可自己又不能追出去,一点功夫都不会,去了也是添乱。
穆安长吐一口气,径直往城外去,随时准备作战的守城兵都认得她,喊了声:“王妃——”
没得到回应,城门一开,人影已经飞快的飘过去。
穆安随手提了把剑,便往大军后方冲进去,她见到了大凉铁骑的身影,心下一惊,却不见穆南均同萧辞。
一剑逼退躁动的齐军,穆安抓住一个小兵,厉道:“王爷呢?”
“王爷在最前方,已经往东边去了。”
小兵一说完,才发觉不对,冲着冷冽的身影喊:“王妃,回来啊!不能去啊……”
混乱中,穆安哪里听的到他的话,深入敌军才发现,要退敌是多么困难。
眼前暗沉沉的,仿佛被重重埋着一层雾,胯下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竟然是前膝被砍伤了,穆安后背一仰,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下来。
她暗骂一声,正欲翻身躲闪,面前一空,齐军被一剑逼退,于半卧中穆安被疾风带走。
萧辞黑着脸:“要去哪?”
“齐军体内被种了蛊”,穆安惊魂未定,道:“我得回十三部,娘有危险。”
迅速将信留下,萧辞破开荆棘,带着穆安飞纵十三部。
一来一回实在费力,严宽快马送信回去,一定要护好王楚君。
能远距离控蛊,让齐军的作用达到最大,那蛊母的生存环境一定要最优越的。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都低估了齐皇后的阴狠,控兵之人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十三部,一切都障眼法。
“我爹是不是来了”,穆安忽地问:“我没在军中找到他。”
“来了。”
他们行到丹城,后方便传来消息,迎着月光没入的破晓,药液的作用大减,齐军再次聚集,大批发起攻击。
不过四面八方的援军也连夜的赶到了,还能再撑撑。
留在丹城的青简已经带着明月听风率先往十三部去。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这一来一回跑死两匹马也得一日。
穆安更是气愤,若不是李宣然提醒,他们还在计中,同这二十万齐军耗到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怕最后胜了,也是两败俱伤。
数十年的休养生息,才能填平这一次的窟窿,对于现在的大梁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穆南均执意不退,王江堇也没办法,只能处处小心的护着人,同齐军周旋。
通往雁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快的疾驰着,车夫累得大汗淋漓,车里的姑奶奶还一直在催。
“已经跑了一夜了,要不咱们歇歇。”
“不行!一刻也不要歇!”
这一嗓子,成功把昏昏欲睡的欧阳落给吓醒,他半眯着眼,靠着车窗偏向另一边,压着眉角闭上眼。
王钰岚狠狠擦了一把泪,腰间的软蛇鞭都被她捏的湿了一层,兀自后悔着,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乱跑不回家的”,王钰岚哽咽道:“不会有事的,雁回不会有事的,你能不能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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