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无绝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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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城外碰撞不断,程风眉头从未舒展过,好在萧辞比他们想的都醒的早。

程风进去时候,萧辞着鸦青常服,在窗边站着。

“医师让你躺着你就躺着,怎么就听不话呢。”

“听了”,萧辞回过身,绷着唇角:“再躺就死了。”

笑了笑,程风招手:“死不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就是那祸害,谁都能死了,你不行……你谁呀,是咱们顶天立地的王爷。”

萧辞到他对面坐下,青色显得柔和,可穿在他身上好似没这作用,更凉了些,他道:“顶不了天,立不了地。”

“那不成。”

让人换上热茶,桌上的早放凉了,也没见动一口,脱了披风,程风腰酸背痛,虎口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谁能看出来这双粗糙的手曾风流一时,掌遍了长陵的姑娘。

摩挲着杯口,程风叹气:“你也不用忧心,要兵我们有,现在缺的就是钱,只要有了钱便什么都不怕了。”

“最难来的就是钱,军饷一定要足,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将士们”,萧辞缓缓说:“钱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程风笑道:“能不能别凉着脸,好像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了,再怎样长陵也还充盈,指不定皇上现在比我们还急呢,他不见得比我们有钱。”

萧辞闷哼:“他没钱,可地方有钱,他是天子有人愿意掏钱,我不是。”

“那是你不愿罢了”,程风瘪嘴:“不说了,等春耕过了,粮食下来,一样也是钱,怕什么。”

看着窗外萧辞沉默,那深邃的瞳孔里装了太多事,眼睑处还染着病态,衣领紧束,冷飕飕的。

弄的程风也有些坐立难安,看着到了午膳时间,外面各大家的人都等着了,他起身,拍了拍那坚韧的双肩:“别坐着了,再见不着你,刘老能把命耗在议事厅了,此次你生死一线,他比谁都要怕你命短,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操碎了心。”

年纪大了,到底经不住事了。

萧辞随手拿了大氅披上,几日光景,消瘦了不少,大氅松垮垮的,那步子跨的却毫不含糊,正厅里简单设了宴,说是给主子接风洗尘。

贾苍松将衣襟都捋平了,在门口踱步,来来去去绕的人头晕。

韩智吼他:“你能别转了吗,王爷没来你把人转晕了,不顶事,进来进来。”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们说说,程风挡着,王爷回来我们谁见过?京城的天都要塌到长陵来了,府檐都给埋了”,贾苍松靠着门框发气:“我还不能急了,王爷不露面,我就得等着。”

韩智:“坐着等也是等,谁让你站着等了,也不嫌外面冷的慌。”

贾苍松出了一头的热汗,哪里冷了,回头看刘广堂,眼睛瞪的如铜铃,一声不吭的坐在那,整个人好似呆滞了。

……没眼看。

正说着,千盼万盼一抹衣角从拐角闪过,萧辞阔然入内,眉宇之间散了戾气,对着门口的贾苍松就是一拜。

贾苍松哪里受的起,感动的当即红了眼眶,觉得自己在这大冷天门口冻成冰雕都值了,差点跪地上,哀声:“王爷,王爷好些了?”

萧辞:“好着,贾老放心。”

“唉”,贾苍松两鬓都白了,迈着小步子无措的跟进去:“王爷好着呢,瞅瞅,王爷这不来了吗?”

“瞧你那点出息”,韩智嘴上说着,照样忙不迭的给萧辞作揖:“参见王爷。”

“让诸位担心了”,萧辞一一回礼,快步过去将刘广堂扶起来:“刘老。”

“王爷可好”,刘广堂老泪纵横:“好着便是了,老臣就差拿这条老命去换王爷了……王爷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臣就是死了也咽不下气的…”

萧辞:“刘老切勿这样说,如今已没什么摄政王,只有乱臣贼子萧辞了,承蒙诸位长陵元老不弃,萧辞还有什么奢求的,在这先行谢过。”

他话毕,连着程风所有人都跪下了,摇头齐声:“王爷,臣惶恐。”

面子上做足了,萧辞才将人都劝回去,如今的长陵,说的好在座的都有一份功劳,独独他萧辞,有坐享其成之嫌。

“长陵以北都是要地,若是皇上誓不罢休,那这仗就得拉开了打,劳民伤财,诸位长老可有什么意见?”

“意见不敢当”,刘广堂唏嘘:“只是内战若起,就怕引来了外忧,这点我们得防着,老臣斗胆想问王爷一句,王爷想打到什么程度?”

“不会太久”,萧辞说:“打到皇上怕了,退了,家国太平了,就是丢了权亦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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