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之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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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今的局势,王泽明还没老糊涂,他一清二楚。

这也是他不愿意让穆安跟着萧辞的原因之一,风险太大了。

萧辞正襟危坐,抬眼:“老将军是在担心什么?”

“此次离京算不上不易,倒是皇上允了的,哪怕不允,晚辈也定然是要陪着安儿来一趟的。”

“王爷有心了”,王泽明眼睛微眯,肃然:“就算是皇上允了,老臣可不相信皇上能放心的让王爷在雁回常驻,怕是不日就要回京了?”

萧辞:“半个月后。”

“这么快!”王江堇皱眉:“那王爷就算现在赶回去,也不一定来得及?”

王江崇:“王爷可是另有打算?”

萧辞沉默,打算说有便有,说无也可无,到了雁回,他就没打算按时回去。

王泽明一眼洞悉了萧辞的心思,沉声:“老臣斗胆,想问一句,皇上的筹码是什么?”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尤其是王泽明这种眼睁睁看过半辈子大梁江山的老将,改朝换代从未停歇,朝局再怎么变化,来来去去就是“阴谋”、“权力”两个词,他看的透彻,知晓的也透彻!

萧辞没必要瞒着,他不徐不疾,面不改色:“皇上手里拿着萧文帝的遗诏。”

王泽明倏然站了起来,皱眉:“什么!”

“先皇为何会给皇上留旨?”他惊疑不定,多个不详的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几乎让他难以相信,质声:“难道……先皇一早就钟意当今皇上?”

萧辞:“正是。”

王江堇和王江崇或许对这其中牵扯的关联不太清楚,可结合这几年的动静,稍微一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两人脸色铁青,惊颤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泽明被萧辞轻飘飘的两个字惊坐回去,心口狂跳,骤然难安,他突然意识到,如今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阴沉的看着萧辞,王泽明不再试探,直接道:“那王爷如今处境微妙,先皇早就为王爷定好了结局,皇上迟早要对王爷动手了,王爷打算如何?”

“如老将军所想”,萧辞抿唇,紧绷着脸:“寻一个契机,退守长陵,护好想护之人,再从长计议。”

“好一个从长计议!”王泽明毫不避讳,长驱直入:“王爷难道不考虑另一条路吗?”

萧辞微微抬眼:“哦?老将军不怕晚辈成为世人唾弃,不忠不义之徒?毕竟安儿可是晚辈的妻,之后的每一步,她都与晚辈共存!”

王江堇和王江崇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冷汗连连的看着老爷子。

就听他沉默片刻,忽然道:“王爷现在的名声难道就好了吗?哪怕你退守长陵,从长计议也免不了背信弃义四个字!到头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天下之大,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罢了。”

“好”,萧辞唇角翘了翘,单单凭借王泽明刚刚这几句话,他就信了王家人,缓缓起身,对王泽明一拱手,萧辞开口:“老将军大义,本王佩服!”

从“晚辈”变成“本王”,就是王泽明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他起身:“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萧辞:“明年春上。”

“春上”,王泽明看了一眼门外/阴沉沉的天,黑云压城城欲摧,他喃喃:“春上好啊,万物复苏,是该换个新气象,长陵压抑这么多年,也该焕然一新了,大梁也是。”

“是啊,本王累了,皇上一意孤行,长此以往,大梁朝局必乱,奸臣当道,苦的还是百姓。”

“王爷的铁血手腕这么多年从未变过,薄情帝王。老臣想知道,王爷当真对那个位置不存念想?”

萧辞释然:“没兴趣。”

“哈哈哈”,王泽明大笑几声,抬声:“这雁回老臣守了一辈子,别的不敢说,就这北部疆土还是守的住的,他日王爷所有吩咐,尽管说便是。”

在死之前,能亲眼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大梁盛世,王泽明死而无憾!

他承认,世人都俱摄政王的“残忍”,可同样都赞摄政王的为国为民,先帝崩逝,若是没有摄政王撑着,大梁江山早就倒了。

王泽明即使再不喜萧辞,也不得不承认,没了他,大梁不行!这片蔚海蓝天本来就是他撑起来的,既然如此,何不一撑到底,直达盛世。

他懂了萧辞的野心,萧辞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安稳,内患为平,外忧左右夹击。

缩在京城王府的摄政王看似懒散,实则运筹帷幄,因为他知道,朝堂上最后的一批老臣一死,哪怕萧晟渊初心不变的站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也会生了嫌隙。

这道嫌隙提前来了,甚至给了萧辞当头一棒,让他措不及防,可无碍大局,他从未把自己的宏伟愿望当做“野心”二字,他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萧晟渊还是那个皇帝,只不过悉心的教导对于叛逆的孩子来说,太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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