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出浴(2 / 2)
能从萧辞口中听到赞赏一个人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三年前萧辞拖欧阳镖局走过一次镖,那时候他在朝堂之上令人闻风丧胆之名更甚现在,只因为那时候皇室正乱,他手腕又过于凌厉,看在有心之人眼里便是“狠毒”。
欧阳镖局意欲东山再起,欧阳痕多走动在江南一带,爽快的接下了萧辞的货,这在当时,能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走镖,无疑是天大的荣耀。
一月之后,严宽带着王府侍卫去码头提货,才发现欧阳镖局压根没走他们的货。
欧阳痕不满于萧辞“惨无人道”的暴治,心一横,大肆宣扬萧辞的残忍,直接命人撤了萧辞的镖,没过多久,整个京城的欧阳记便开始低价出售一匹珍惜货物,王府的人辨认过后正是萧辞丢的那一批。
这无疑是顶着巨大的风险挑衅摄政王的威严,众人一度以为萧辞定然不会轻饶欧阳氏族,可王府却久久没有动静。
为此欧阳落在无尽的郁闷之中忐忑了半个月,最后硬着头皮来王府挑衅。
被萧辞亲手扔了出去。
当时的摄政王完美的和传言中那个杀人如麻的“暴君”重合,欧阳记的人落荒而逃,欧阳落僵在王府门口,打算开个头,给天下百姓表演一个“为国赴死,以求摄政王近贤臣,远小人”的戏码。
萧辞从王府门口不紧不慢的跨出来,刀子似的目光射在双腿发软的欧阳落身上,薄唇轻启,冰入骨髓的吐出一个字:“滚”。
听王府的下人们口口相传,欧阳记的少东家是哭哭啼啼爬出东平巷的。
自此,欧阳一族便同摄政王结了怨,侥幸保住了性命,不但不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还愈发的目中无人,但凡是长陵封地出来的东西,经过欧阳族的地盘,两方必然要深入短暂的交锋片刻。
两年来,倒是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情”,欧阳落见到萧辞不仅不怕,还喜欢噎人家,仿佛平淡的交流会世界末日一般。
回到九方居已经丑时,穆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趁洗澡的功夫本来想简单处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破了皮的伤口,结果一不小心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
她碰巧神识在医疗室专心的研制药膏,没怎么注意外面的动静。
萧辞同严宽低声交代完事情,掀开床榻发现穆安还没从浴池出来,等了半天某人忍不住轻唤了一声:“穆安——?”
连续三声之后这个名字梗在了喉咙里,萧辞眸色流转,手指骨节微微凸起,几个呼吸以后,他心下担忧便抬起步子向浴池走去。
帘子后面水雾缭绕,入眼便是一副安静的美人图,其实因为热气的关系,“美人”只是一个虚虚的轮廓,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除了脑袋,整个人都泡在池子里。
下意识的喉咙一紧,萧辞艰难的后退一步,沙声:“穆安?”
里面的人照样没任何回应,一动不动,仿佛溺死在了水池里。
等他反应过来,身体支配的动作永远快了脑子一步,近距离看到水中唤不醒的人,手掌触碰到少女光滑无暇的秀肩,莫名的燥热感袭了上来。
顾不上其他,萧辞就要抬手人捞出来,突然眼睑下的人清澈的双眸在水汽的萦绕下,显得无辜又多情。
鬼一般的寂静,片刻,一声长鸣划破了九方居的长空。
“流氓——!!”
绯红从紧致的下颚快速蔓延到了耳尖,堂堂摄政王几乎是人生第一次落荒而逃,“美人出浴”只是在眼前虚晃一闪,他逃了。
明月听风,以及严宽青简听到动静,纷纷聚在门口,最后还是严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轻声慢语:“主子,有刺客?”
萧辞:“滚!”
门口众人:“……”
片刻,穆安裹着外衣赤脚出来,她踏过的地,微微泛着白腾腾的热气,步步生莲也不过如此——如果忽略她吃人的表情。
她试图用生闷气掩盖早就红透半边天的小脸,用夹断了声带似的音低愤:“你……你偷看?”
“没有。”
萧辞矢口否认,从他已经恢复平静的面色中看不到丝毫的不同寻常,平静的拍了拍榻的里侧:“该睡了。”
“……”穆安扯出一个死亡微笑:“王爷好气量。”
萧辞:“……”
他不是故意的,也不想解释。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条榻上分两极,被褥中间横跨鸿沟。
次日,清晨的庭院里穆安同青简往凉亭走,八角跟在后面,叽叽喳喳道:“小姐,奴婢听说昨夜你和王爷屋里遭刺客了?”
“呵呵”,随意的笑了一声,“没,萧辞偷看我洗澡,被我抓包了。”
来来去去忙碌中天生顺风耳的九方居众人:“……”
他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主子会不会灭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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