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又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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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一愣,赞叹道:“小姐你这么厉害。”

头一次见有人能把药挑拣的如此干净,穆安心安理得享受这夸赞,不要脸的跟着说:“心灵手巧,没办法。”

她将药分开包好,先给陈氏熬了一小盅,往仁寿堂去的路上碰到庭院里的萧辞,负手而立,远远看去,正如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萧萧君子,赏心悦目。

叮嘱五香端过去:“剩下的药让素萍每日熬一盅,喝七日就可以了,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小姐”,五香端着药从一旁离开。

穆安习惯性的蹦蹦跳跳过去,走了两步觉得哪里别扭,便放正了步子,抬声:“我方才同祖母说体己话,你去哪了?”

萧辞回头:“怕打扰到你们,随便走了走,碰巧去穆将军的书房里瞧了瞧。”

“我爹的书房?”穆安微微一笑:“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她说的是实话,穆南均的书房她去过,里面的书架有三丈高,这么久了,书架上的书都还未蒙尘,陈氏一直定期让人打扫着,里面最多的就是兵书,她空间里还躺着几本,当时兴趣泛上来便不由自主的放进去了,想着以后有时间看看。

听穆安这么说,萧辞中肯的点点头,看着穆安那张眉眼之间和穆南均如出一辙的脸,一时间多年的思绪将他扯了回去,他循着记忆里的那点细枝末节,徐徐道:“穆将军杀伐果断,很是得穆家军的尊重,同时也有铁汉柔情,那时候边关战事还不紧,年关皇上都会召他回京述职,还有穆夫人,我只记得,白雪皑皑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墙,穆将军总是笑呵呵的拉着穆夫人,他轻声细语,宁愿去的迟了得皇上责怪,也不愿意穆夫人紧了步子。”

宫里的风景也很好看,不像边塞之地风沙长年肆虐,穆夫人一时新奇步子便慢了,穆将军陪着她看。

这一幕萧辞清楚的记在脑子里,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不曾懂得这份令人艳羡的感情多么弥足珍贵。

那是他最后一次在宫里见到穆南均夫妇,好像从那一年开始,他们就没回过京城了,他也从未在长长的宫墙甬道里见到过牵着夫人轻声慢语的将军了。

穆安轻叹一声,她虽然无法彻彻底底的感同身受,可随着萧辞的一言一行,莫名的心弦紧扣。

无意识的穆安低声就问了出来,她抬眼道:“你去过安边城吗?”

萧辞摇摇头。

“终有一日,我要去那里看看,亲眼瞧一瞧”,穆安仰着头:“将士埋骨他乡,定然也是希望亲人的祭拜,魂归故里,安边城一战,不仅是我没了爹娘,还有好多穆家军的父母妻儿没了丈夫,儿子,现在城定了,也不枉他们牺牲。”

轻手拂上她的发,萧辞一阵失神:“安边城一战,来的突然,等信传回京城,局面已经无法控制,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没人说的清楚。”

穆安愕然:“为什么?”

“安边城地处三国交接处,本就混乱,当时一战三国谁也未能幸免,内息未平,外乱又起,大齐同大凉联手,将穆家军逼至险境,虽然后来大齐退兵,但大凉仍旧前进了十里”。

萧辞喉咙有些紧,他从小熟读兵书,方才穆南均书房一游,犹如自己亲临战场,那般凶险,怎是一言两语道的尽的,他又何尝不想去安边城看看,整日在京城里玩权术,搅和玩弄朝堂风云,时间久了,不免也累了。

穆安听的心口一窒,抓着他问:“后来呢?”

感受到手腕处的热度,萧辞重新开口:“等消息再度传回宫里,等到的已经是穆将军和穆夫人的死讯了,大凉撤军了,朝廷派人寻尸首,安边城尸堆如山,遍寻无果。”

穆安陡然松了手,落寞的垂首安静站在一旁,什么叫遍寻无果,刀剑无眼,怕是已经毁的不成样子了。

“以后我陪你一起去安边城吧。”

头顶有个温柔却又沉重的声音对她说,穆安愣愣的抬头,继而咧嘴一笑:“好。”

好不容易的温馨没持续多久,院子里传来一声“咆哮”,随即而来的还有假意的骂骂咧咧声,穆安皱眉,回头示意萧辞:穆府的家事,你要不要去别处再看看,省得污了耳。

萧辞回她一个眼神,穆安还没用幼儿园水平的读心术翻译出他什么意思,就见某人已经先她一步率先而去。

院子里哭爹喊娘的刺耳声还继续着,穆安已经开始头疼了,忽然就想起一句古诗词: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穆清清,这次你再敢作妖,本姑娘弄死你!

萧辞只感觉身后突然刮起一阵劲风,穆安撸起袖子便冲了过去。

“……”

样子凶残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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