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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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与僻静之处的一座宫殿,看起来十分不显眼,走进,却是金碧辉煌。窗户用透明白水晶打磨,不平整的钻石切面,阳光照射进来反射到柱子上和屋内装饰的宝石上,射出光彩夺目的彩色光线。

往主座望去,一位身着黑衣面带面具的女子慵懒的倚在上面。那软榻,是用极其珍贵的木料制成,女子手旁的小桌也是如此。那女子,一袭黑衣裹身,裙摆上金线绣着彩霞与金莲,人手旁的盘子上,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好不惬意。

“唰”的一声,人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扇子,伸手拿下自己脸上的鬼脸面具,露出容颜。姬梓虞眉不描而黛,肤呈现病态的白,薄唇点上红色胭脂显得愈发妖艳,一双桃花眼勾人魂魄,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将人的妖艳显示出来,是个美人儿。人瞅着折扇,上手把玩了一番,这许久没有见到冥帝那几个家伙,心里也打紧的想念,想此,人咯咯的笑起来。

月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至帝王下至平民,姻缘皆由其掌控,却无人曾在乎过,为何十万余年来,月染始终都是一人。

一桃花树上,一红衣女子正半靠着树干饮酒,不用细看,任何人都知道这桃花树的不同,红色的布条把树缠得满满当当,要不是因为树上粉嫩的桃花,根本看不出这树的本样。这正是那姻缘树,可此时却无人赶那女子下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红衣女子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正是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月老——月染。

半闭着眸子靠在树上,手中还有一半且尚未饮完的桃花酿,缓缓睁开银眸,举起桃花酿便直往口中灌。昔日树立的淡雅形象荡然无存,此时,只有一个一身酒气的“月下老人”许是饮得太快,她冷不伶仃的被呛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便朝着地面咳嗽两声,眉间的朱砂也更加的鲜红。

“啧。真麻烦”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己现在这幅丢人的模样有些嫌弃,稳稳当当地跳到地面,走路时却因为有些醉了而东倒西歪的。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回到住处,可不能让自己的徒儿发现了,把已喝完的桃花酿藏起来,喝了口提前准备的醒酒茶发现效果不怎么样之后便躺下了。

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恐怕也就只有姻缘殿的这位想的出来了吧。

世人皆知神医难寻,其实真正难寻的是医心。

夜倾作为一名放浪不羁的逍遥医仙,他总是喜欢提着酒葫芦到处游历。

就此,世间就多了救人于阴阳的神迹。

“救救我的儿子吧,神医。”

那妇人跪地哭喊着,身后两军交战后身心疲惫的士兵们听言纷纷两眼冒光,满是欲望的盯着眼前的妇人。

“兄弟们。这战利品不就来了么~”

“对啊。哈哈哈哈哈。兄弟们今晚可以好好逍遥逍遥了!”

闻言的白衣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随后默默的摇了摇头,轻轻拉起了跪地乞求的妇人。

“在下不是不救,可是这一救,就要牵涉多少因果。”

“因生起,起得果,果又得因。”

“罢了罢了。我夜倾,就来当这个罪人吧。”

青光闪过,九玄针飞散开来,将地上的败兵们弥成了血雾。

“药人不药心。这长路何时是个头啊。”

他淡淡的挥了挥衣袖,药香飘过,那濒死的婴孩又受惊的哭啼起来。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谢谢。”

那妇人不停的跪地磕头着,磕到后来竟魔怔的哑笑起来。

“桀桀桀桀桀桀桀。最后一个婴儿了,多谢你啊,仙界的小仙君。”

“只要吃了这最后一个婴儿。本魔君就能。”

“青灯古殿人将老,彼岸摆渡又轮回。”

“入轮回吧。”

那百药壶竟微微散发出红色血影,然后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冥气漩涡,硬生生的将其拉到了十八层地狱。

“如此大能手段。怕是,吾命休矣!”

“本君不甘!”

“吼”随后天地万象回到了最初的状态,风平浪静。

“果然,插手因果之劫数。”

“难逃啊。”

一道紫色劫雷落下,他摇摇晃晃的举起百药壶,以仙人之躯硬抗了这九天紫品雷劫。

“噗通。”随后生死不明。

但那之后听人们的传言,有一位放浪不羁的酒客神医经常行走于世间的各种疾苦之地。

他喜怒无常,还有些近女色。

夜梧欣在一间客栈内,自己脱下的黑色斗篷,露出身上的黑色紧身衣,与醒目的三对红蓝“翼”说是翼,左边的三只翼如螳螂刀一般,有着锋利的刀口与自由活动的四关节,颜色鲜红不知是原有还是血色;右边三只如蛇一般,不断扭动,带着奇怪的蓝色,更显奇异。

因这三对翼,自己被亲戚放弃,最后自修成仙,却依旧脱不去这象征着妖与怪的翼。

让三对翼自由活动一下,自己则除去所有衣物,看着镜子中的妖娆躯体,依旧如九千年前一般,毫无衰老,如象牙女一般,又结上了丝丝孤独的蛛网。

“何时呢。”

天境瑶池的桃花又开了,沁了蜜般的芳香无孔不入的飘向天界的各个角落。

现今,正是个艳阳当空,万里无云适合外出观景的日子,但久违的安逸祥和却使人难免泛起些困意。究竟是一览这大好河山?还是困于屋舍享受片刻宁静?这倒需苦苦挣扎一番。

“自是须尽欢的”林笙倚树席地而坐的人这么说着,面前的小木几上零零散散不过也就一杯酒,一碟糕以及几片洋洒的桃花瓣。

抬手抚上桃花树干,目光扫过枯老叠皱的树皮,顺势将手缓缓下移,手中凹凸不平且干燥的可以的触感不由将思绪带回那个久远的时代——天,冥两界大战时期。

半阖着眸,皱起了眉,眼神却在游离与专注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几上酒樽中盛放的桃花酿,醇厚的酒香中掺杂着桃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那一年。敌人的嘶吼裹挟着不知谁的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脸上更激发了杀性,握着剑,每一次的挥举,格挡,横斩,下劈都犹如机械一般冷漠与麻木——可是不能停。因为每一次的休憩都将是一名将士牺牲性命,才得以换来的苟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战火最终还是影响了天界的子民,他们哭着,喊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生死离别。一切都印在眼里,却只得暗恨,无能为力。

直到两败俱伤,剑刃深入泥泞之中支撑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空洞的嘶喊,眼中簇着的火是怎么也消不下去——那是切实的火焰。大火吞没了天界的桃林,烧了许久,当它熄灭之时,却吝啬的只留下一地焦黑。

无助,自责,悲哀,愤恨是这次战役的精神成果。虽后来幸得救助,这却也成为人们心中横陈的一道旧伤。

回忆即止。深叹一口气,将之前不由自主皱起的眉头展平,思绪回笼,执起几上酒樽仰脖将酒液一饮而尽,望现今桃花开的正艳,也不知其下究竟埋葬了多少血肉与苦泪。

远山近水,白墙青瓦,暖风薰薰,好不惬意。但这安逸又将持续到几时?且看…且看这天下野心家的举措吧。

“野店桃花红粉姿,陌头杨柳绿烟丝。”

“为守百姓常安乐,本帝自当不容辞。”

姬梓虞倚在软榻上眯眼小息着。半晌后,睁开眸子,坐起身来。端起手旁已经放凉的茶水,轻抿一口,伸手扶正发髻上的步摇。眼帘微微垂下思考着什么。转而嘴角微微勾起。

摇身一变,人便已停在天帝殿内。近来闲得无事,怎的想找天帝唠唠嗑。缓缓移步那殿堂上那人儿,轻笑一声,人如鬼魅一般飘到了那天帝身旁,倚在那天帝的座椅上。

“唰”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摇几下。垂眸看着那天帝。

今日无什大事,林笙倒是落个闲憩,接着殿外暖风和煦,春光甚好,捧杯热茶坐着,桌案上摆放一碟娥英鱼糕,颇为自在的阖眸假寐。

忽觉周边灵气波动诡异,一阵微风拂过耳畔,倒也不管,待又品了一口茶后,吐出股浊气,这才缓缓开口“姬姑娘来了?为何不唤人通报一声,好让我打理一番,才好相见。”语毕,不动声色将桌上鱼糕向人那儿推了推。一句话的时间便以将人来的目的在脑内推演了一遍,知她与帝姬交情不错,许是来寻她的“可是来寻晏安的?”

姬梓虞听人言,咯咯的笑起来,摇扇,拈起一块鱼糕送入口中。

“咯咯,我这等人,怎么用得着天帝如此接待”

话虽这样说,却是毫不客气的一连吃下两块鱼糕“啧啧这天界的东西果真是好吃”。

“嗯。是来找晏安姑娘的。近日闲着无聊,想找晏安遛人间玩玩”。垂眸看着天帝,折扇微微挑起人的下颚,笑道“天帝不会不答应吧”。

林笙“自然是可行的。”弯了眉眼,单手将人抵于下颚的折扇移开,不紧不慢的浅酌一口浓茶后放下杯盏。将桌上鱼糕端起,准备将这小食顺带,一道带与晏安品尝。

随性理了理衣襟起身绕过桌案向外门走去,在门口微顿,回首朝人笑道“姬姑娘跟我来罢,我带你去晏安寝殿。”

抬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人快些跟上,想来也无事,况且人界也有许久未去。想着不若与其一同下界游玩一番,权当放松。

“冒昧问问,姬姑娘同晏安下界,可愿再带上一个?”

乐呵向人询问“若不行便是算了。”

姬梓虞起身跟上天帝,摇扇,随着天帝找晏安。

“咯咯,天帝要是愿意跟着也行”

摇着折扇掩嘴咯咯的笑起来,走出殿外,见天色渐暗,淡淡的说了起来“前几日,与晏安说好,要去人界逛逛那青楼,想着今日无事,便来寻晏安了”。

林笙脚步微顿,寻思着青楼或许不是个好去处,俩小姑娘进去免不了吃亏,跟着也算有个照应,于是便乐得答应下来。

“就在前方了,我身为男子不便进入。”

给人指了指前方寝殿,站在一边,顺带将鱼糕递给姬姑娘。

“劳烦姬姑娘将此物带给晏安品尝了”

寻思着下界得换身常服,摆手加快脚程回去更衣。

“那我们传送阵见罢”。

晏安。粗略一算离上次下界已隔了不少时日,本也是想趁这大好时光找自个义父商量那下界游玩之事,轻哼不知何处听来的曲调倒是将殿前两人的对话听了大半,轻推门户往前走几步向人弯眸笑。

“有姬姑娘在总归不会被人卖去,义父何必多管,再说您跟着去也不好罢?”

这时才方想起自己今日还未向天帝请安,遂身子磬折两手抱掌前推笑嘻嘻向两人行礼。

“济苍见过天帝。梓虞姐姐也好呀。”

姬梓虞将鱼糕递给人儿,摇着扇子打趣着人

“咯咯,几日不见,又是好看了点”思索着自己脸上的鬼面出现在人界会不会很怪异,伸手取下鬼面藏进袖中。

晏安:“仅是几日不见而已,姐姐莫要骗我呀…。”

将鱼糕放入嘴中。见人摘了鬼面倒是因为身子矮的缘故没办法够到人脸颊,只得抬眼对她笑。

“快些走吧。”

姬梓虞:“嗯。”拉着人的手走到传送阵,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晏安言道“这青楼的姑娘,一个个可都是绝美,晏安莫要被迷住了咯咯”。

“也不知这青楼女子,与我谁更胜一筹咯咯咯”。

晏安抵是心情极好步履也变得愈发轻快,闻人言高高兴兴道,

“听闻那处头牌确实是天姿国色。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幸见到了…”

“梓虞姐姐的美也是难寻。”

以均展开画卷入眼便是一副意境澎湃的泼墨山水,笔法随意却处处勾连层次叠加,苍色云雾包裹缠绕之间一轮红日高悬,在西天崖壁之中呼之欲出,波澜壮阔之间又糅杂些许悲悯凉薄,确实称得上惊艳。

好一幅落日图。

“此画何名,作画者谁?”

“回禀王爷,此画名曰《玉山日出图》,是新来的宫廷画师所画,说是为陛下所画,希望您能过目。”

《玉山日出图》……眉头紧蹙忽而又舒展开来,玉山御山,太阳西起东落不是在影射天下大变么。

自是料到了作画之人笔余的特别用意,原先还颇为欣赏的画卷顷刻间变成了烫手山芋,随意扔进了案边的纸篓里。

“有野心未尝不可,只是锋芒毕露便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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