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糖葫芦碎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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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琉对她虚弱地笑笑,面色有些苍白。

令明卿问了问昨日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缓缓道,“沐玮鹤那边已经都好了,若是……”令明卿想了一想,半晌才道,“若是不忍心了,就找白琴,她知道该怎么做。”

沐琉冲她笑笑,笑容间带着明澈,“你放心,我不会的。”

令明卿还在为她想后路,“我的意思不是指沐家那边,如果你不想去沐家了,就去找白琴,她会给你安排的。”

沐琉看着离她不远的令明卿,忽然问道,“我可以和白止一样,喊你阿卿吗?”

令明卿失笑,“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想喊便喊吧。”

沐琉突然慎重地道,“怎么会仅仅是一个称呼?‘阿卿’这个称呼代表着认同,也意味着信仰。”

白琴听到这里,忽然看向沐琉。

半晌后,她也缓缓笑了。

是啊,这是信仰。

离开沐琉的房间后,天色已隐隐黑了。

白琴跟在令明卿身后慢慢走。

令明卿唤道,“白琴。”

白琴立马道,“我在,令主。”

令明卿淡淡出口,“秋林宴过后,听我的话,跟白止回去吧,跟在我身边太累了。”

白琴立刻反驳道,“当时在灵沅寺,您明明答应了我的。”

令明卿也不同她争执,只道,“怎么,现在我的话都不听了。”

白琴单膝而跪,未执一词,用行动回答了令明卿。

令明卿直直地向前走,也没看她。

间或起风了,风带来她沉稳冷噤的话语,“若是不走,我便去找白止。”

白琴颓然地低下了头。

夜色更深了时。

沐玮鹤叩响了沐琉的房门。

房内,沐琉躺在床上,心中平静如水。

暗卫忽然现身,对着床上的人问道,“琉小姐,门外的那两人?”

沐琉翻了个身,半晌后,道,“不用管。”

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和呜咽。

暗卫听到这话,悄声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门外,管家看向沐玮鹤,他已经连续敲了好多次的门了,可是房内没有传来丝毫的声音,他不禁怀疑,难道房内没有人?

沐玮鹤退后一步,出声道,“阿琉,你的糖葫芦和糖人。”

床上的沐琉听到这话,忽然间泪流满面。

在她六岁时,沐玮鹤的正牌夫人有一次前来看她娘,那位夫人穿着锦绣,身后跟着一位很水灵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手中还拿着一串看起来极好的糖葫芦。

她当时年纪尚小,不懂得尊卑高低,只觉得那个小姑娘真好,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带好看的发饰,挽好看的发髻,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吃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那可是糖葫芦啊,沐琉长这么大以来,只吃过一次糖葫芦,还是隔壁张大娘家的小胖子吃剩下的一个,可是糖葫芦是真的好吃,咬一口,那酸甜的果香在嘴中流连忘返。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扯了扯那小姑娘的衣袖,甜甜地道,“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和你做好朋友吗?”

那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正牌夫人喊道,“阿挽,快过来,别和她说话,脏。”

沐琉很小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委屈地道,“不脏,我每日都会进行清洗呢。”

那正牌夫人听到后,用手帕掩了掩自己的口鼻,对着那小姑娘道,“阿挽,以后要记得啊,不要和不知廉耻的女人的女儿玩儿,会带坏你的。”

说完,还把沐挽手中的糖葫芦扔在了地上,顺势踩了两脚。

那正牌夫人又拍了拍沐挽的衣袖,好像要把什么脏东西拍掉一样,“阿挽乖,咱不吃那贱骨头碰过的糖葫芦啊。”

她娘亲忽然冲出来,把她护到了身后。

那时,娘亲的意识还时好时坏,那天碰巧娘亲的意识是清醒的,听到有人侮辱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护到身后的。

她听到自家娘亲说,“何夕,你别欺人太甚。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高贵的女儿离开这个院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再者,我家阿琉不脏,她在我这里是最好的宝贝。”

何夕气势汹汹地反驳道,“那个贱蹄子想要吃阿挽的糖葫芦,我怎么便不能管管了?”

她娘亲回过头来问她,“阿琉,你想吃糖葫芦吗?”

沐琉终于回过神来,一口否决道,“不,我不想吃。”

等何夕带着她那一串丫头婆子离开后,她娘亲回过头来安慰她,“阿琉乖,别听她们胡说,阿琉是最乖的,阿琉在娘亲这里永远都是宝贝,没人可替代的宝贝。”

沐琉却只看向地上被踩烂的糖葫芦,委屈地道,“娘亲,糖葫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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