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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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熙跃微微一笑,“昨晚儿听见我跟我母妃发誓了?那你可知道,那只是糊弄她的!”

白丹烟冷睨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朝着旁边走去。

冥熙跃追了上去,“小烟,别生气了,我的心思日月可昭,你还不明白吗?”

“别跟着我!”白丹烟一把甩开了他又要伸过来的手,平静的看着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六爷,你还是叫我一声四嫂的好!”

他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眉头紧紧皱着,“白丹烟,你什么意思?”

白丹烟皱了皱秀眉,神色带着一丝森寒之意,她柔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回去好好做你的六爷,我的事情,不要再来搀和!”

冥熙跃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女人活活气死。

半响,他松开了她的颈项,叹息道,“不要这样对我,丹烟,你知道的,他们谋的是天下,而我谋的只不过是你而已……”

白丹烟冷笑,声音恍若寒潭的冰渣,那双清幽美丽的眸子,更是结冰一般冷冽,“我早说过,帮你只是因为,有朝一日,你能够放我离开。若是你跟你那个几个兄弟一样巧取豪夺,我帮你和帮冥熙玄活着冥非墨,又有何区别?”

冥熙跃眸光一沉,俊容上布满痛楚的表情,“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白丹烟冷笑不已,却一言不发,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冥熙跃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神色无助的看着她,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般,他神色惶然。

白丹烟转身想走,却被冥熙跃再次拉住了小手,他皱着眉头,眸中恍若盛了一汪水波,“白丹烟,我当真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白丹烟头也不回,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没有!”

冥熙跃终于松开了手,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脸上的痛苦之色,宛如大海的波浪,一圈一圈,最后成为灭顶之灾。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白丹烟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冥熙跃转身,朝着谷底走去,旁边的侍卫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只是苍白着脸色,渐行渐远。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明明是他先喜欢的她,他却成了她最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不给他。

冥熙跃觉得,阳光忽然之间,就被抽离,他甚至连活着的意义,都已经找不到。

回到行宫,他脸色苍白,脚步匆匆。

德妃见他这么早回,有些诧异,上前一步,“跃儿,水水的尸体找到了吗?”

冥熙跃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复杂的眸光,看了他的母亲一眼,然后离开。

“这个孩子,怎么了这是?”德妃不解,盯着他的背影,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回到自己的屋子,冥熙跃静静的坐着,侍卫奉德妃的命令,过来查看,被他哄了出去。

有个年老的侍卫,送来了早膳,外加一壶清酒。

冥熙跃伸手,一把拿过酒壶,对着嘴就灌了起来。

很快的,他将一壶清酒灌下。旁边的侍卫目瞪口呆,因为这酒是用来驱寒去湿的。这几日在崖底寻找小郡主,不少人已经被崖底的湿冷之气侵蚀。

冥熙跃将空的酒壶仍在一边,“还有吗?”

“六爷,一大早,您还没有吃饭呢,这样空腹喝酒,容易伤身!”年老的侍卫劝说着。

“爷叫你拿酒,你听不见吗?”冥熙跃一把将手中的酒壶仍在地上,金属的酒壶发出一声脆响,径直被摔的变形。

年老的侍卫吓了一跳,转身去寻酒,不多时,冥熙跃的屋子里,就多了三坛竹叶青。

竹叶青这种酒,酒性最烈,却入口甘醇。

冥熙跃仿佛想要灌死自己一般,一口气灌了一坛,他坐在那里脸色酡红,脑中不断回响着白丹烟说的话。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还是叫我一声四嫂的好……”

四嫂?好一个四嫂。

现在,连她都跟他谈起了叔嫂关系。

他拍开另外一坛酒的封皮,拿起灌了起来。

屋外传来德妃的声音,“他要酒,你们就给他那么多酒?万一喝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随着房门被推开,德妃娘娘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满屋子的酒气,冥熙跃脸色酡红,正灌着自己第二坛酒。

德妃上前,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酒坛,接着摔在地上,着急的道,“跃儿,你是想喝死自己,存心让母妃担心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跟母妃说道说道啊!”

冥熙跃赫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德妃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跃儿,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若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痛?”

冥熙跃一把推开德妃,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拯救出来,德妃被他推的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旁边的宫女慌忙搀扶住了她,她看着夺门而逃的冥熙跃,大叫了起来,“跃儿,跃儿……”

崖底,已经掘地三尺,可是始终找不到冥水水的踪影,白丹烟几乎要放弃了。

或者水水真的被高人所救,所以他们在崖底怎么都找不到她。

找不到水水的尸体,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水水真的没有死。

她微微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脸颊。

谢天谢地,水水没死,她一定还活着……

水水,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等着,等着娘亲去找你,等着娘亲给你最好的生活。

她蹙进了眉头,想要透过黑压压的冥层,看望水水住的地方。

一把蓝色的油纸伞,遮住了她的头顶,隔绝了她的眸光,也隔绝了细密的雨丝。

她回过头,看见了冥熙玄。

冥熙玄撑着一把伞,眉头紧皱的看着她。

这些天,他消瘦了很多,原本就刀削斧凿般的俊容,此刻在雾蒙蒙的空气下,五官更加深刻。

那深邃的眼眸,总是带着一抹忧色,恍如千言万语,却又恍若无话可说。

是了,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推开了他的手,她让自己暴露在雨中,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你没有资格做水水的父亲!”

冥熙玄点头,干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是!”

“如果水水没事,我们从此陌路,如果水水有事,那么她的债,你和杜晓芙用血来偿!”她森冷的说道。

他叹息一声,缓慢上前,将手中的雨伞,丢在泥泞的地方,让自己和她一样,站立在风雨之中。

“我对不起你和水水,但是小烟,我认杀认剐!”他皱眉看着她,坚定的说道。

她笑,笑容凄凉而又绝美,仿佛世间的花儿,都在此刻同时绽放。

倾国倾城四个字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她的美,凄艳无暇,却又危险的恍若寒光银幕,靠近,则尸骨无存。

他浑然不怕,只是挪动脚步,一点一点靠近了她。

她没有动,只是拿寒彻如骨的视线,定定的看着他。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升起,“冥熙玄,你就不怕,我一刀了结了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行动证明自己,紧紧的抱着她,两人之间,一丝空隙也不留下。

旁边传来一个侍卫,慌张的声音,“王,王爷——”

冥熙玄回头,盯着侍卫,侍卫手中拿着一只鞋,正是水水穿在脚下的藕荷色绣花鞋。

冥熙玄松开了白丹烟,一把夺过绣花鞋,大声道,“哪里找来的?是不是找到小郡主了?”

“没有!”侍卫摇头,指着那边的一只猴子,猴子被别的侍卫抓住,正呲牙咧嘴的瞪着人类。

“是那只猴子,猴子拿着小郡主的鞋,我们抓住了猴子!”侍卫说道。

冥熙玄点头,阔步上前,白丹烟紧随其后。

她的呼吸,几乎屏住,她不敢相信,真的要找到水水了?

不,不,她宁愿找不到水水,她宁愿水水已经被救走。

眼眸瞠大,她看着那只猴子,紧张的浑身紧绷,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战斗。

冥熙玄“铿锵”一声,抽出长剑,指着那只瘦骨嶙嶙的猴子,“鞋子从哪里找到的,立刻带我过去,否则杀了你!”

他浑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的王者之气,让猴子打了一个寒战,猴子害怕的盯着冥熙玄。

旁边的侍卫,解开了猴子身上的绳索,冥熙玄道,“百步之内,我的长剑可将你毙于剑光之下,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走,立刻带我寻找绣花鞋的主人!”

冥熙玄拿着手中的绣花鞋,比划给这个猴子看。

猴子长臂一伸,开始攀岩,冥熙玄拽着从悬崖上坠下来的绳索,紧紧跟随。

白丹烟想要跟上,却被侍卫阻止。

“王妃娘娘,您没有武功底子,这样上去,只能给王爷添乱!”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冥熙玄的身影,最后化为一个小黑点。

冷风呼呼的刮着,伴随着风,似乎飘来了几粒雪花,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她站在那里,仿佛冰雕一般,定定的看着冥熙玄消失的方向。

水水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

只要冥熙玄回来,就能带着水水,水水会从冥熙玄的怀中蹦下来,然后甜甜的叫她一声娘亲。

她会撒娇的抱着她的双腿,拿脑袋在她的腿上,不住轻蹭。

小丫头的性子,随了她的亲生娘亲,柔弱的跟水一样。

她不喜欢刀枪棍棒,她以后也不逼她,她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她不会再要求,让她变强。

水水只要活在她的保护下,一辈子做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然后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幸福快乐一辈子就好。

至于别的,就有她这个娘亲,帮她筹谋。

若是水水能够完好的回来,她发誓,她远离那些阴谋算计,一辈子只要守着水水,护着水水,别的,再也不重要。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悬崖上终于出现了小黑点。寻找了这么久的侍卫,沸腾起来,因为他们看见,冥熙玄的背上,带着一个小女孩儿。

水水郡主终于找到了,他们再也不用在这满是野兽的湿冷悬崖,继续寻找。

小黑点越来越近,白丹烟已经可以看见冥熙玄的俊脸了,她跟着一起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那颗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

冥熙玄在侍卫的帮助下,下到了崖底,他解开背后的绳索,将水水放了下来。

白丹烟赶紧上前一步,查看水水。

冥熙玄缓慢开口,“丹烟,对不起……”

白丹烟愣在那里,只见地面上,水水的脸色煞白,浑身都是伤口。有些是坠落悬崖的划伤,有些则是猴子的挠伤,更加明显的,则是那触目惊心的鞭伤。

水水死前,受过虐打,那鞭伤,明显是人为打出来的。

她的水水,在她不在的时候,究竟遭受了什么非人虐待?

她站在那里,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

原来,她也有泪?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满是惨白的凄迷之色。

没有找到水水的时候,他们心中焦虑,想要赶紧找到,可是真正找到了,却又痛惜无比。

五岁,水水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这么大的孩子,原本应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应该躲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可是水水却……

所有人站在那里,脸上满是肃色。先是接近水水的第一个侍卫跪下,接着是第二个,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最后只剩下白丹烟和冥熙玄。

风继续刮着,雨继续下着,只是伴随着风雨,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静静的落在所有人的脸上,混着他们的温度,和眼泪一起,化为了雨水。

雪花飘落在水水的脸上,凝结起来,因为此时的水水,早就已经没有了温度,冰冷的躺在那里,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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