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复仇罪恶之吻(1 / 2)
伊浵在脑子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的七窍玲珑心,却并非不清楚,花暝司选在阿斯兰出征在外这一日突然出现,目的绝不只是促使花穗姬与贺百和亲这么简单。通过他出现的速度和时辰可以判断,恐怕他一直在雪狼京城内潜伏,而且,对她和阿斯兰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拥着她的花暝司却天人交战,内心忽而如岩浆翻涌,忽而又如冰山冷凝,纠结矛盾,一时间茫然又悲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中娇软的身躯曲线柔媚,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癫狂,他的满腔的指控,愤怒,仇恨,一股脑地堵在心口,酸涩难言。
他分辨地清楚,此刻的她不是雪狼族女王,只是心无城府的穆伊浵。他无法对着这样的她,说出任何凶狠冷怒的话。
之前在船上时,她为救中毒的他,差点命丧黄泉。
他为把她救活,尝试“初拥”把她转变为吸血鬼,她却并没有变成吸血鬼。她后来被穆项忠救活,却因为之前“初拥”时的血液交换,身体有了细微的牵引。
而在墓穴中他被火药突袭,暗器重伤,靠吞吃灵树的果子活下来,却也无心插柳,力量也因此灵果作用,而天翻地覆地改变,也能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当他已亡故时,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她在思念着他,夜夜梦着他,甚至,因他对阿斯兰的憎恨,也致使她的梦境凌乱恐怖,她夜夜惊醒之时,他都会惊悸醒来。
此刻,抱着她,恨着她,无异于凌迟自己的心,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就这样在花圃环绕的鹅卵石小径上相拥,各怀心事地沉默着,气氛里有点暧昧,却又冷冷清清,不至失控。
“暝司,你没有话对我说吗?”她在他怀中仰起头。
娇润的红唇近在咫尺,他暗藏连衣帽中的眼眸光芒幽暗一闪,内心再次挣扎凌乱。
“好吧,我知道,你在恨我,你在恨阿斯兰,没关系,你应该恨我。你恨我也让我心里舒服些,不过,不要恨太多,这会让你自己很痛苦。”
他唇角微扬,却是沉重的苦笑。她竟知道他在恨她?却并不愿他,反而担心他沉溺憎恨而痛苦?穆伊浵,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她,让他如何憎恨?
“你父皇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内力还给他。”
“……”他仍是沉默。
“他一定伤得很重对不对?如果你要报仇的话,我不怪你,把我的命拿去,但是,不要去伤害阿斯兰,也不要为难雪狼族,好不好?”她靠在他心口上,柔声恳求着,“你答应我好不好?”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阿斯兰。
他一直不说话,让她不安再次抬眸,他眼睛里冷寂寂地没有波澜,他的心里也沉静幽暗,没有任何动静。“暝司,你答应我呀!你这样不说话,会吓着我的。”
他开口才会吓着她。因此,他仍是没有开口,环在她身上的手,缓缓地,眷恋不舍地松开,高大的身躯站起,走向凉亭,寂然无声地优雅一挥披风,坐下来。
他侧首看着亭子外面不该在这个季节盛放的芍药,大朵大朵浓香袭人,争芳吐艳,花瓣美得咄咄逼人,粉如霞,白如玉,红如血……却偏偏,走过来的金黄龙袍倩影,比这芍药更娇艳夺目。
“雪狼皇宫的芍药,比不得你的血牡丹,牡丹是花王,贵雅雍容,群芳妒忌,芍药则为花相,又是可以入药的情花,相较于牡丹的高高在上,芍药倒是有几分凡尘之气。”
花暝司静静听着,一时入神,竟无法分辨她话中是何意思。
“据说这是当年雪狼先帝为了他心爱的女子栽种的。可,他并不知,芍药的花语是‘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上天注定了,他们天人相隔,无法在人间相守永生。”
说完,她摘了一朵娇艳的红色芍药,簪在银白的发髻一侧,静静含笑望着他,脱俗的俏颜掩映艳红的花朵之下,美得令人炫目。
他微眯眼睛,敛住眸光,才不至于让自己无度地沉溺在她的美丽中无法自拔。
她这样做,似是只为悦己者容,可他分明不是她心里的“悦己者”——思及此,他方才恍然大悟,她这样说,这样做,分明是委婉地告诉他,她和他自始至终都有缘无分!
“穆伊浵,你当初为何救我?”他终于开了口。
她黛眉皱起,“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以前那温润悦耳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嘶哑?他刚才一直不说话,是怕她听了伤心吗?“暝司,告诉我,你在墓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拒绝她靠近,“就站在那边,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初救你没有多想,只是想让你活着。”说话间,她担心地打量着他,担心他贵雅华美的衣袍下还有其他暗藏的伤。
“原来,你说谎也可以有如此无辜,如此真诚,如此美丽的神态!”
“暝司,我……”
“枉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就连救我的命,都是为你的阿斯兰和他的雪狼族!穆伊浵,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地对我?”
伊浵被他一阵血眸狰狞地狂怒地嘶吼惊吓,不由后退了两步。是,没错,她当初之所以救他,是为了防备血族王找阿斯兰和天凌国复仇。但是,现在实在不宜再提血族王。
“哼,你竟连解释都懒得吗?我花暝司,堂堂血族储君,被你玩弄于股掌,被你践踏了千年不曾交付的真情,差点死在你最爱的人手上,是不是很可笑?!”
她不喜欢他这样子,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好吧,她倒是可以理解他心里的痛。
人在重创之后,脆弱地心,也随之出现一些莫可名状的伤口,焦躁,自卑,难过,这是正常的,尤其他这样执拗敏感又向来骄傲的男人,更需要安慰和开导。
“暝司,我从没有骗过你。我对你好,只是对你好,对你不好,就是真的对你不好,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爱的人只有阿斯兰,我那么认真的告诉你,我能给你的只有伤害……是你……”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怎么可以在伤害他之后,还可以这样泰然自若,堂而皇之?“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杀了你?”
“我知道。”以前,她有很多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杀气,而他刚才抱着她时,他身上也一直煞气凝重。“我说过了,你可以杀了我,我随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唇角獠牙赫然显现,迸射出森冷的白光,“你真的做好了准备?”
“是。”
“过来。”他忽然温柔地伸出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手。
她惊惧地做了三个深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他,如踏过一座刀山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在他面前稳稳站定时,她心里的痛麻木,俏颜上已无半分惧意。
她安静地闭上眼睛,“你答应我,杀了我之后,要放下仇恨,不要找阿斯兰的麻烦。还要答应我,让贺百与十七公主幸福美满地在一起,还有……帮我对血族王说,我很抱歉……还有……”
唉!死到临头,人总是要忍不住交代几句遗言,可这些遗言真的能实现吗?
她的遗言没有说完,柔软地腰肢便被凶猛缠住,娇软的身体被前拉之际,螓首后仰,尖利地獠牙趁机猝然刺进了嫩白地脖颈。
他仇怒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她灵力深厚的血液,因甘醇如蜜的味道贪婪疯狂,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强硬地把她揽向自己,死死咬住她的脖子不放,以至她的腰后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痛苦地喘息低吟着,却惟独——无半分挣扎!
偏偏,她越是如此不挣不怒,无惧无怕,他便越是恼恨,越是憎恨。
为了她的阿斯兰,她当真如此心甘情愿?!
她当初为救他换血而死时,是否心里也想着她的阿斯兰,才会做的如此果决地做出那样的傻事?
他不相信,她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感觉到她的心跳骤然虚弱,气息吃力,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舔吻过她的脖子上的伤口,确定两个血洞痊愈,才从她脖子的伤口上移开唇,封住她因猛烈喘息而微启的双唇……该死的,为什么他竟还会如此想念她的甜美?
血液的气息,他的气息,一并拥入口中,唇舌被他凌冽的舌纠缠,脑海赫然一片混沌地空白。
闭着的凤眸猛然睁开,愕然怒瞪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她本是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挥打,双脚也不闲着,羞恼地又踢又踹……
他却像是全然无所觉,抱着她身影一转,出了凉亭,将她压倒在那一片“依依惜别,难舍难分”的罪恶的芍药丛里。
花儿被损毁大片,花瓣翻飞,花枝弯折,附近的花朵也不安摇曳。
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掌冰冷绝情,撕碎了她身上碍眼的金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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