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魔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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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早朝十分,雪狼族宫门轰然敞开。

一抹黑色披风从拱形的城门下飞展经过,上面绣着的无爪腾龙气势恢宏,仿佛下一刻能冲出华贵的布料,腾翔九天。

策马前行的高大身影背后,是载着先帝与太妃灵柩的车队,浩浩荡荡,肃穆前行,比送葬仪仗礼队更隆重,更浩大。

除了阿斯兰,以及仪仗队中假扮成护卫的客栈杀手,再无人知晓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是皇陵,而非雪狼族边境的灵铸山。

城门前的护卫一见阿斯兰那张威严冷俊的脸,一个个仓惶跪在地上,俯首贴地,不敢再抬头。奇怪,陛下是何时回宫的?他们竟一无所知?

城门楼阁上,太后俯视着前行如长龙的仪仗队,视线杀气凛冽,盯住队伍前的那个俊伟的身影,心中隐约有股不安地感觉,阴云似地聚拢在心头。

“他们真是越来越像,若非早知是无垠易容成的祺尔钦,哀家还真的会以为,他就是真正的祺尔钦。”

一旁的古丽娅身着皇后华服,手按在小腹上,描画浓艳的杏眸暗淡无光,若有所思,对于太后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古丽娅,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哀家正和你说话呢?”

古丽娅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把手从小腹上移开,“呃……什么?皇姑母刚说了什么吗?儿臣昨晚睡得有些晚了,精神不济,一时间没有听清,还请太后恕罪。”

“没什么,听不到就罢了。”太后凌厉瞥了她一眼,眸光里有着三分狐疑,还有七分不耐烦,“你最近是怎么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昨儿你闯去瑶华宫做什么?那地方肮脏龌龊,是哀家最厌恶的,是你该去的吗?”

“儿臣只是……只是想去看看新鲜,瑶华宫里的摆设都是价值连城的,虽然皇姑母厌恶,却是后宫嫔妃最向往的。儿臣无福居住,就想见识一下……”

“没出息!被囚禁这几天,你倒是敢直言了!”

“儿臣不敢。”

“等无垠登上帝位,何愁那座宫殿不是你的?别乱了分寸。”

“是。”

“哀家丑话说在前头,你拴住无垠的心可以,可别怀上他的骨肉,说到底,他终究是那个贱~人的孽种,哀家不想多蒙家族里流出低贱的血。”

想起昨日在瑶华宫门前叫嚣自己有孕时的情景,古丽娅顿时脸色惨白,毛骨悚然。

她的皇后寝宫里,也有不少宫人已经知道她身怀有孕的事……希望现在收拾,还来得及。

“哀家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古丽娅忙俯首应声,满头珠翠晃得乱了节奏。“是,是,是,儿臣听到了,请皇姑母放心,儿臣一定不会做有失多蒙家族颜面的事。”

“这就好。”太后见她眼神怔愣地盯着远去的仪仗队,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若有穆伊浵一半的聪慧,我多蒙家族也不至于败落至此,你父王被花暝司杀害,这笔血债也定要收回。”

“是。”古丽娅哪还有心思顾及什么血债?她忍不住担心,自己腹中的骨肉,会不会也像穆伊浵的孩子那样,惨遭太后毒手。思及当初伊浵差点因一支步摇簪命丧黄泉,她这亲眼见证那过程的人,也不由心有余悸。

“古丽娅,你脸色不太好,回去多休息,待无垠回来,别让他看见你这哭丧似的样子。处理好这些琐事,哀家给你们主持大婚!”

古丽娅忙堆上笑来,“是,儿臣谢皇姑母圣恩。”

目送太后带着亲随走向城楼的楼梯口,古丽娅才按住心口,长吁了一口气。

这孩子是她稳坐凤椅的筹码,绝不能有事。如今已无路可走,只能先下手为强。她若能为无垠除掉太后这个劲敌,孩子定会成为雪狼族未来的储君。

如意算盘打定,她吩咐身后的贴身宫女,“去御膳房打探一下,太后午膳由哪位御厨掌厨,不要被人觉得你是可以打探,确定之后,速来禀报。”

“是,皇后娘娘。”

不同于雪狼族的苍冷,四季如春的五凤王朝京城,曾经的靖王府宅邸内,鸟鸣婉转,花草繁盛,俨然一派诗情画意地景象。

伊浵心情烦闷地不想呆在房内,也不想见到守卫森严的护卫,便命丫鬟把美人榻抬进后花园地凉亭里,外躺在上面翻看着书本。

昨晚辗转难眠,她掰着手指头数时辰。算一算,阿斯兰就算分身乏术,他派来救她的人也该到了。无奈纠结了一夜,也没有等到什么人来,反而折腾地自己筋疲力竭。

这会儿,书没有翻过几页,眼皮便打起仗来。

丫鬟见她睡着,便捡起从她手中滑落的书本,轻轻为她盖上轻薄的毛毯。

“都退下吧。”

轻柔威严地一声命令传来,音量恰到好处,能让所有盯着伊浵惊艳赞叹地丫鬟们都回过神来,却又没有惊动榻上熟睡的美人。

丫鬟们鱼贯退出白纱遮笼的凉亭,凤伦才轻撩纱帘迈进来,在美人榻地边缘无声坐下,金黄地龙袍下摆悉悉索索地碰撞着他腰间的盘龙玉佩,垂至地面。

他抬手,轻抚开她在睡梦中聚拢的黛眉,轻轻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拥入怀中,确定她没有被惊醒,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才放心地闭上狭长俊朗的凤眸,浅浅扬起唇角。

这份幸福的感觉,是自欺欺人。可,除了趁她睡着时能接近她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靠近她。

昨晚的那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却也打在了他的心上,他不知道该怎样说道歉,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再开解两人心中早有的芥蒂。

一个时辰后,警醒浅眠的凤伦睁开眼睛,循着盯在背后的锐利视线看去,发现那个身着深重紫色凤袍的女人后,如被电击一般地松开伊浵,慌忙离开美人榻冲出凉亭。

曳地的凤袍划过地面,纤尘不染,远远地离开凉亭。

凤伦忙跟上去,确定已经离得凉亭足够远,不会惊动了熟睡的伊浵,他才单膝跪下。

“母后怎么来了这里?”

“金屋藏娇,倒是藏得严实。”她风韵犹存妆容明秀的脸,因为怒火中烧,变得有些扭曲,“哀家若是不来,你就乐不思蜀,成了被万人唾骂的昏君!”

凤伦淡然开口,“母后言重了,儿子一没有荒废政务,二没有疏忽早朝,三没有暴政统治,岂会成为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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