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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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气是他自讨没趣跟季染风分享了今晚不愉快的小插曲,还妄想对方会有点反应。

妄想多了,就会变成疯子,整个世界都是他堆砌起来的假象。

可他凭什么没有反应?!

祁慕然的睫毛抖了抖,再睁开眼时,眼睑下有些薄薄的红,莫名将他的气势减下去一大截,可纵使这样,他还是坚持用有些颤的手指揪住了季染风的衣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没有听见?”

季染风垂下手,平静地看着他,“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自讨没趣。

祁慕然感觉这一瞬间自己脸上被涂上花花绿绿的油彩,嘴角被猩红的染料勾到耳根,活灵活现的一个小丑。

有人说,会纵容你的人就是在爱你。

这句话应用在季染风身上,却显得无比苍白。

祁慕然深吸一口气,“季染风,都这样了,我也不跟你装傻了,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一个疯子?一个纠缠不清的爱慕者?还是普普通通的同事?

季染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全部的爱。

太搞笑了,他居然奢望在季染风身上得到爱。

“我不会跟别人谈恋爱。”季染风说,他的表情有种近乎残忍的冷漠,“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没事,我可以再跟你说的明白一点。”

“祁慕然,你听好了,不是我不想,我不愿意,是我办不到,你明白吗?”他忽然压着祁慕然的脑袋推向自己,鼻尖几乎快要撞到一起。

“我没有这种感情,无论你相信不相信,它就是没有,我不会爱人,也没有喜欢这种情绪。”季染风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就像你一开始没办法跳舞那样,你是不想跳吗?不是,是当时的你办不到,无论你怎么努力,哪怕吃了止痛药,都会感觉到它在影响你。”

祁慕然愣愣地看着季染风,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开诚布公,不用任何语言修饰,也不拿任何糖衣炮弹贿赂,就像是被剖开肚子的鱼,季染风将自己展露在他面前。

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秘密,空白,一片空白。

季染风的心里什么都没有。

哦,大概只有拍戏吧,这是唯一能让他像个正常人的工作。

“可是,可是……”祁慕然的嘴唇在颤抖,“你没有拒绝我,还……”

“但这应该不是喜欢吧?”季染风自嘲地弯了下唇,“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捏着祁慕然的后颈,像是哄小孩那样,“来,你听好,祁慕然,祁老师,我们在拍戏期间,你想学的东西我都可以教给你,你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再多的,比如让我回应你的感情,让我喜欢你,这类的,我无能为力,你能理解吗?”

祁慕然对上他,梗着脖子,神情很倔强,“那别人呢?你在别的剧组拍戏时,或许有些像我这样不折手段的接近你,你也一样这么对待他们?”

季染风闭了闭眼,似乎有风暴在眼底酝酿,“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没有。”

“那我就是不一样的。”祁慕然咬着牙,“既然你对别人从来没有过特殊,那对你而言,这就是喜欢了。”

他逼着季染风,不服输地对上他,“这就是喜欢,季染风。除非你也可以允许别人睡在你的床上,跟别人接吻,不然你就是喜欢我。”

祁慕然逼上前,压着季染风的腿,直起上半身,几乎快要吻到他的眼睛,“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人出现,无论是谁,只要敢靠近你,我都会……”

季染风抬手捂住他的嘴唇,神情十分疲惫,“祁慕然。”

变相引导也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哪怕他说一千遍,季染风也没办法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来。

“好,我不说。”祁慕然拽下他的手,用力抹了把脸,“你说你的状态就跟当时跳不了舞的我一样,你也得了心病,那只要你把病治好,你就可以……”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觉得根本看不到希望。

就像那年从台上栽下去的时候,底下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他妈的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祁慕然捂着脸,慢慢弯下腰去,呜咽声裹在他没有任何气势的骂声里,和眼泪一起被他吞下去。

这个跟头比那个背叛自己的队友栽得还要大。

就算再来一次,祁慕然也无法推开季染风向自己伸出的手。

“我也去看过心理医生。”季染风轻声说。

他的嗓音有些艰涩,听着让人更像落泪。

“瞒着爸妈,瞒着经纪人和助理,自己偷偷去看的。”季染风的手掌落在他脑袋上,“我也接受过治疗,态度还挺积极。”

“但是没用,慕然。”季染风终于舍得刨开姓叫他的名字,用温柔的语调念出那两个字来,“并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的。”

没有人不渴望拥抱爱。

就像他非常想要回应祁慕然,却没办法开口对他撒谎。

这个组合太滑稽了,一个无法感知爱的感情障碍患者和疯狂想要得到爱的孤独患者。

半晌,祁慕然才忽然开口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我必须要当那个‘特殊’。”祁慕然抬起头看他,睫毛被泪水浸透,一缕缕黏在一起,“所以你是怎么看我的?”

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以及,很有魅力的欲占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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