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臭小子,我都是过来人了,眼睛尖着呢,你多大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老沈笑着说:“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兴许我还能给你点建议。”
陈鲟松开杆,拿过边上的毛巾擦了下汗,不耐道:“不需要,我要的是训练教练,不是人生导师。”
老沈带了陈鲟快十年,对他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早就习惯了,他也不介意,仍是用一副长者的口吻说:“你也是时候找个对象了,队里没有禁爱令,你要是有心上人了,教练我支持你去追。”
陈鲟拿过一瓶水,拧开盖仰头喝了一大半,闻言看向老沈,冷笑了声说:“现在不讲究成绩第一位了?”
“成绩当然重要,但是个人生活也很重要,而且你也已经有成绩了。”老沈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运动员是人又不是机器,这几年你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上,你爸妈都以为是我不让你谈恋爱,委婉地问过我好几回了。”
“训练比赛和谈恋爱不冲突,再说了,有些事憋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只要你不乱来,谈恋爱我举双手支持。”
陈鲟听他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苏新七,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走起了温情路线,操起了心理咨询师的心?”
老沈一拍大腿,笑着说:“这不之前体育局有文件下来,说教练不仅要关心运动员的成绩,还要多关心生活嘛,我当然要做个表率。”
陈鲟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转过身举起哑铃练臂。
他才举了几个来回,小郭从外面走进来,和老沈打了声招呼,笑着对陈鲟说:“我回去看你不在宿舍就猜你在这,鲟哥,你都已经是世界冠军了,就别再卷我们了。”
老沈站起身,轻轻拍了下小郭的脑袋,“卷什么卷,你以为世界冠军这么好拿的啊,就是因为你们放松的时候陈鲟在训练,所以他才能拿冠军。”
“是是是。”小郭捂着后脑勺,咧着牙说:“鲟哥就是我的榜样!”
“这还差不多。”老沈看着他问:“你师兄师姐他们呢,都回去休息了?”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在玩狼人杀。”小郭想到什么说:“刘姐身体不太舒服,我刚陪她去了趟基地医院。”
老沈立刻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头晕,医生说有点高反,不太严重,休息好了就行,孙教练现在陪着她呢。”
老沈听他这么说才放了心。
“哦对了,我去的时候还看见了和我们一个舱飞来青海的人,高反挺严重的,听医生说是来之前就感冒了,都上补氧机了。”小郭说到这看向陈鲟,“鲟哥,你还记得上午我们聊的那个美女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陈鲟放下哑铃,都没把话听完,拿上外套转身往外走。
陈鲟从体能训练室一路跑到基地医院,进门后匆匆走向急救室,房间里并排着几张床,他先是看到了那个男检察官,心下一凛,快步走进去,往他旁边的那张床上看去。
躺在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吸氧打点滴的人不是苏新七,他松开握紧的手,呼出了一口气,也不管那个男检察官审视的眼神,转身往门外走。
“沈教练,你怎么在这,是不是陈鲟怎么了?”
“他……”
陈鲟才至门口,忽然听到苏新七和老沈的声音,他走出房门,老沈看见他就噤了声。
苏新七若有所感地转过身,看到陈鲟她莫名紧张,立刻解释道:“我有个同事高反很严重,市里的医院太远,村里的人说基地里有医院,我们就来这了。”
她抬眼看着陈鲟,关切地问:“你怎么在这?”
陈鲟看她一眼,冷着脸说:“拿葡萄糖。”
他说完也不等苏新七说出下一句话,迈步就往院门方向走。
苏新七手上捧着保温杯,表情微微失落。
老沈看了眼陈鲟,心里叹口气,又回头看向苏新七,神情有些复杂,“好久不见啊。”
苏新七勉强笑了笑。
“今天在飞机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他最近为什么状态不太对了,他今年愿意留在国内训练,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以前的事了。”
苏新七以为他说的“状态不对”是贬义的,低着头歉然道:“沈教练对不起,我……影响到他了。”
老沈摇了下头,慨然道:“这么多年没忘,说明他心里始终有疙瘩,过不去那个坎,‘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是能帮他迈过这个坎,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他……”苏新七苦笑,“他不想见到我,我想我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啧,你怎么……”老沈指着陈鲟离开的方向说:“你以为他真是来拿葡萄糖的啊?”
苏新七不明所以,点了下头。
“哎呀,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太老实。”老沈一脸恨铁不成钢,索性直说了:“他以为高反严重的人是你,直接从训练室跑过来的,就他那速度,什么高反症状都没有,要什么葡萄糖。”
苏新七闻言脑袋一懵,片刻后才完全领会老沈话里的意思,她的表情先是惊讶,几秒后嘴角忍不住地扬起,眼底浮出笑意,像阳光下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亮。
第61章 追求
青海的训练基地除了承接赛事, 接待国家队、各省市运动队外,平时还会接待一些社会团体,在保障运动员训练的前提下, 基地平时也对公众开放,近几年当地政府甚至将基地打造成了旅游景点,吸引全国各地的人来基地体验高原体育文化。
基地的接待楼除了有运动员宿舍外,还有不同档次的客房可供外来宾客入住, 九月份基地没举办什么重大赛事, 下旬也没有社会团体来团建, 客房充足,苏新七的同事需要人照看,她和孙奕飞商量了下, 决定这两天住在基地里。
苏新七当天晚上在医院陪护, 陪护床睡着不舒服, 加上她的情绪有些高昂, 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怎么睡。孙奕飞第二天一早来和她换班, 把一张房卡给了她, 让她去接待楼休息,她想着同事的情况已经稳定,便也没拒绝。
青海日出时间稍迟, 苏新七从医院出来时天还是灰黑色的,晨风料峭,气温都不到十摄氏度,清晨的青海有点像南方的初冬。
基地的路灯亮着,苏新七裹紧外套往外走,虽然她对基地并不熟悉,但医院和接待楼离得不是很远, 她跟着指示牌走倒也不至于迷路。
走了约莫一刻钟,苏新七远远地看到了接待楼一楼大厅的灯光,她加快脚步往大楼走去,到了门口,大门感应开门,她正要进去,抬眼就看到陈鲟迎面走来,他穿着国家队的队服,双手插着兜,看样子是要出门。
陈鲟习惯早起先人一步到训练室,所以也没等队员集合,先行一步下楼,却没想到会在这碰上苏新七,他看着她眉头微皱,目光一移,打算无视她直接离开。
“早上好。”苏新七举起手,笑着和他打了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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