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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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朝歌狐疑地看着越萧,在他无声的坚持里,总算是回想起来,自己方才松开他的脸,准备喝茶的时候,好像是习惯性地拍了拍手的,就像平日里侍弄花草时一样,也是要盥了手才喝。

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他竟这样郑重其事。就这,也值得他报复性地拉着她的手来回蹭了好几遍?

越朝歌抬眼瞧他,见他面色严肃得像个老学究,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越萧黑着脸,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他冷着脸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事。”

越朝歌笑得停不下来,问说何事。

越萧一本正经道:“心无殿和旁骛殿的殿名可以换吗?”

心无旁骛。

越朝歌住在心无殿,他住在旁骛殿,这个殿名凑到一起,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越朝歌笑问:“怎么忽然想起来换殿名了?”

越萧没有回答,因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他道:“我觉得华年殿和锦瑟殿就不错。”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越朝歌没堪破他的小心思,道:“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殿名罢了。”

当初郢陶府落成,她给这两座殿题匾,题的是心无旁骛,便是告诉自己要心无旁骛,只一心想活着,想肆意地活着便够了,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希冀大笑活着。

越朝歌维持着唇畔的笑意,“要改也可以——”

她抬眼看向越萧道:“看你表现。”

越萧一怔。

他俯身,避开她额角的红肿,在她鼻尖上轻轻啄了一口,而后交颈凑到她耳边:“这种表现吗?”

越朝歌感受着他的气息,心如擂鼓。

她没想到他越发大胆,竟敢在心无殿这样放肆。

越萧直起身,眸子里似是落入了几滴星辰般,黑曜生动。

他笑着说:“就会糊弄我。”

唇角恰到好处地勾到越朝歌“教学”的位置,眼睛也浮现出了笑意,窗外阳光灿烂,却不及他这般耀眼。

越朝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步履轻盈地离开了心无殿,背影轻快得像是偷了腥的猫。

日子顺水流,夏天很快过去,天气渐渐转凉。

已经入夜,心无殿熄了灯,旁骛殿仍旧灯火莹莹。

越萧端坐在案前,手里提着工笔,细细描绘画作。

赵柯儿的店铺已然开张,以高雅为主打格调,售卖园林建筑设计线稿。越萧早先的几副作品给他的店铺带来了行业最高口碑,也确实如同他所说,有江南富商出价十一万金买了他那副楼台设计。与此同时,越萧作为神秘的“大骊宇文恺”,名扬四海,甚至有巨富商贾、名门世家斥巨资,就为了定制他的一幅设计线稿。

若是以前,越萧在郢陶府不愁吃喝,便已别无所求。可眼下他有了夙愿,他要护那抹张扬鲜活永不凋零,他就需要筹措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念恩身着暗卫统制的黑色长袍,站在越萧案前禀报。

“宫里今日有了大动作,一是兰汀失踪,越蒿已经疑心到我们头上,今日辰时,突袭了亲军洞府,幸而属下遵照您的命令,早将兰汀转移至楹花坊看押,才未曾出事。他也确如您所料,问起您杀的那些暗卫的下落,我便说我们亲军内部两派血斗,他们输了,所以被杀死了。他似乎知道他选的那些人确实难以融入我们,所以接受了这个说法,并未追问,又问我们最近做什么,我们只说日日斗杀。”

越萧嗯了一声,纤细的笔在纸上落下一道笔直纤长的线条,把整张纸面一分为二。

念恩继续道:“二是四个国公联名上疏,参了长公主。”

越萧问:“以什么名义?”

念恩道:“还是孟连营一家的事。长公主虽避讳此事,可四个国公参本说长公主草菅人命,故意伤人,说大好儿郎废了手难以娶妻,长公主若有心遵大骊律法,便让他尚主,否则便是恃宠行凶。还说若是孟连营之子尚主,此后宅院之内,长公主想如何打那厮便如何打,如此也不算委屈了长公主。”

越萧手里的笔应声而断,凛然的气场铺荡开来,室内温度陡然降低。

他抬眼,眸里仿佛淬了寒冰。

“她便是恃宠行凶又如何?越蒿怎么说?”

念恩手指一颤,全身鸡皮疙瘩顿起。他低头回道:“越蒿怒极,掀了御案,叫四位国公跪在宣华殿外,至今未叫起。”

越萧走到窗前,迎着飒爽秋风,“还有何事?”

念恩跟了过来,道:“今日早朝,川蜀总督奏报,川蜀一带有民聚众起义,打着先帝嫡子的旗号,攻占了涪渝、关南两座要塞城池。”

窗外秋叶簌簌而落,秋风愈发急了。

越萧看着窗外回廊里灯火曲折,问道:“越蒿怎么说?”

念恩道:“他命幽州大军南下增援。”

越萧赫然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念恩又重复了一遍:“他命幽州大军南下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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