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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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信是个有些风骨的人,继承“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志,他的商铺开在深深的巷子里。

越朝歌华贵的车架进不去,只好下车。

梁信早就在巷口等候了,见她躬身出来,忙笑吟吟地来迎,抬手让她扶着下来。

她今天不同以往。

往日都是穿着朱色紫色绸制裙裳,看起来端方华贵,美艳妖娆。今日她一改往日风格,穿了件桔纱绲边的白色圆领袍子,湛蓝的白蝶戏昙齐胸襦裙,看起来娇俏不失贵气。

梁信笑道:“长公主今日换了风格。”

越朝歌道:“想换便换了。裙裳穿在本宫身上,只要本宫喜欢便是了。”

梁信笑着迁就道:“长公主说得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碧禾跟在最后头。

她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甚至觉得有些般配。就是梁公子无官无职,有些配不上长公主。

越朝歌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心里有这样的遐思。

梁信请了越朝歌就坐,亲手烹了茶,送到她面前。

“尝尝。”

越朝歌看也不看那杯茶,抬眸盯着他,眸子里笑意盈盈。

梁信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酒,喝茶吧。”

说罢又问了一句:“可有什么烦心事,大白天的要喝酒。”

越朝歌摇了摇头,大声道:“本宫是当今长公主,能有什么烦心事?”

似乎说得越大声,就越能证明她的说法。

梁信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柜台后面,温柔的眼神近乎探究地逼视着她。

“长公主知道吗,有时候尊贵的身份并不能解决烦恼,反而会带来烦恼。倾国的富贵不能带来高枕无忧,反而会带来祸患。以及,过分美好有时候并不能吸引美好,反而会招来麻烦。当然,倘若长公主的烦心事不好说给我听,那便不说,只是不要否认自己的心情。”

他向来喜欢长篇大论,把简单的道理解释得很复杂。

越朝歌忖着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在你这里,可以尽情承认自己的情绪?”

梁信看着她的目光几乎虔诚:“希望可以如此。”

越朝歌笑起来,颇有些没心没肺:“好。那本宫承认,本宫有烦心事。”

碧禾听言,心想:长公主方才不是说不怕暗渊跑了吗,怎么眼下又为此事烦心?

她向来心思单纯,这回自然也没猜中越朝歌心中所想。

越朝歌两只手端起茶碗,小心翼翼地喝着烫茶。

梁信瞧见了,便抱着手中的檀木盒过来,摆到她面前:“先看看这些,都是准咯那什过来的玉,成色都是这一批里面最好的,做成玉碟玉盏都合适。”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折扇,轻轻扇着越朝歌搁下的烫茶。

越朝歌打开盒子,拿出里面尚未雕琢的玉块,前后翻看了一番。

“确实好玉。本宫都要了。”

梁信道:“长公主准备作什么用?”

越朝歌说:“还没想好。回去问问小弟弟,给他琢一个玩玩。”

梁信问:“小弟弟?”

越朝歌闻言一愣。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竟然不由自主就说到了越萧。想起越萧被调戏时那生气的神情,越朝歌唇畔露出笑容:“嗯,小弟弟。”

碧禾补充道:“是我们主子新收的公子。”

梁信似乎想起来是谁了,“那个刺客?”

他敛了眉目,眉眼平静得像初春的湖水:“那长公主的烦心事,是与他有关?”

越朝歌觑他一眼,端起桌上已经半凉的铁观音抿了一口:“你说过,本宫不说的话,你便不问的。”

她拒绝吐露。

梁信的神色彻底落寞下去。

越朝歌要了这批次的所有粗玉,找了几块成色最好的,要碧禾带到马车上,其余的由梁信安排,择日送入郢陶府。

梁信把越朝歌送回到巷口,连澜正在戍卫车架。

他的视线与连澜的不期而遇。

男人最懂男人。两人目光里的落寞似乎找到了知己,同时又视彼此为敌人,亮出利剑,惺惺相惜地相互缠斗。

当事人越朝歌表示完全不知情,她回到车里,便整理好衣裙的褶子,身子一歪,又躺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东市的商铺都挂出了灯笼,越朝歌坐在樊楼三层,眺望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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