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战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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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虏横戈倒载斜,依然南斗是中华。

金银旧识秦淮气,云汉新通博望槎。

黑水游魂啼草地,白山新鬼哭胡笳。

十年老眼重磨洗,坐看江豚蹴浪花。”

白发苍苍的钱谦益精神饱满,摇头晃脑的吟诵他的新作,此诗乃他闻南都光复后于深夜急作,一气呵成。

柳如是笑脸盈盈的看着夫君,她也是微醺,脸上有淡淡的红意。

老师每吟一句,冒襄都会拿筷子在碗上轻轻敲击,以和其诗。董小宛则是颔首,静静听着。

四人都是有些酒醉,但人人脸上却有无限喜悦之情。

他们喜悦,是因为南都终于光复了!

“坐看江豚蹴浪花,妙,妙!”

钱谦益一诗吟完,冒襄拍手称快,董小宛却道:“我倒是喜欢十年老眼重磨洗这句。”

闻言,钱谦益感慨道:“咱们等这一天,何止等了十年!”

“十六年。”柳如是鼻子有些发酸。

想到老师这些年为反清大业的奔走,想到老师为了反清,府上值钱的东西都已变卖,如今家里也无余财,冒襄不由感动道:“老师,您的苦心终于实现,委屈也得以洗脱。那些骂您的、羞辱您的,就要成为过眼烟云,正如诗中的浪花一般,会消逝于无形!”

冒襄这番话,让钱谦益的心情一下子有了转变,他略带哽咽的对柳如是道:“河东君,你听到了,日后提到贼鞑子,我不会再想到两朝领袖这句话了,我亦有脸见江南父老了。”

柳如是眼含泪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些无知之人只知编排你,说什么水太凉,却不知你心中的苦,却不知你这些年的坚持。以后,你这冤屈终会得洗,天下人都会知道你这坚持抗清16年的老宗伯。便是他们不知,仍就诽你,在我眼中,你都是真正的大丈夫。”

“河东君...”

钱谦益身子微颤,一行老泪落下。但他终是涵养不凡,语态一转,不谈个人荣辱,转头笑着对冒襄夫妻道:“你们可曾听说,那鞑酋听了国公收复南京的消息,吓得在徐州险些要逃回北京去。后来脸面实在放不下,才硬着头皮到扬州,设了个什么江北大营,扬言满汉大军二十万指日渡江,然这么久来,却只听雷声动,不见雨水下,可见那鞑酋心里害怕的很。”

冒襄笑道:“那江北大营听着好大威风,可是鞑子却是进退两难,他们哪有什么水师能渡过江来!...鞑酋更是下旨把岳乐给抄了家,将岳乐的名字改成了阿其那,说清廷失南京都是岳乐的错。”

“阿其那是什么?”柳如是不解。

冒襄道:“鞑子话的意思叫狗。”

“岳乐也是鞑子的亲王,爱新觉罗家的人,他是狗的话,那鞑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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