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功要挟朝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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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稿费出来,我还是继续防盗吧,毕竟我一家三口要生活,我选择了写作为生,就想以自己的作品换取稿费,如此才能保证妻儿吃穿开支,如果没有收入,我何必写书,也不可能坚持写下去,更不可能写好。
请诸君原谅骨头的自私!
......
云南曲靖,晋王中军大营。
虽夜色已黑,晋王李定国仍独自在大帐中静坐,不时因为焦虑而起身在帐中踱来踱去,孙可望十万驾前军的进逼威胁使得他根本无法入眠。
桌上点燃的两根蜡烛烧得只剩一点,烛泪慢慢积攒成沉重的珠滴,像什么人的眼泪似地慢慢地流下来,在白银烛台上积成油汪汪的一摊。蜡烛芯不时爆响,迸出几点火星,还没有落下,就已变成焦黑的小渣子,掉到书页上,在这沉静的夜里,也能听到微微的响声。
为了摆脱不佳的心绪,李定国从桌上抽出一本《孙子兵法》在灯下仔细研读起来。但看不到两页,他就无法再静心看下去,望着灯芯上的火苗发呆。
桌上有一叠信函,这是各路将领上呈的军报和请求指示的信札,另外还有昆明送来的塘报。
终是无法安心,李定国自嘲的摇了摇头,将《孙子兵法》抛到一边,端起烛台来到帐中那张长桌之前,桌上摆着一张刚刚绘制的云贵地形舆图。图上有些地方贴着黄绫小条,小条上用笔清楚地标着“张,十五营,藩十二营,王二十营…”等字样。
这些黄绫小条所标示的便是定国麾下各部的番号和兵力,贴条的位置则表示各部的驻防地点。另外,在图上还有一些红箭头,这是孙可望驾前军进犯云南的进兵路线。
地图是晋王手下的幕僚记室前日匆匆绘制而成的,内中有些地势地形标得并不对,但眼下却是李定国手中最宝贵的一份地图了。若说绘制地图最好的那帮人自然是当年北京兵部职方司的那帮官吏,只可惜这些人大半在甲申之变时降了清,南下的寥寥无几,以致此后南明政权再也未能绘制出详尽地图。能有这份大体还算正确的地图参考,李定国已是极其满意的了,他借着烛光仔细看着地图,对图上己方的军事部署一目了然,而使他担忧的却是那醒目的红箭头——孙可望的大军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曲靖了。
这次孙可望为了对付李定国,几乎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动用,说是倾巢而来也不为过,甚至不顾北面的清军威胁,从湖南防线也调来了两万多驾前军,实十万之兵,号三十万之众,来势不可谓不凶猛,前锋进抵云南后连破数县,颇有势不可挡的气势。
相比孙可望的十万驾前军,李定国麾下仅有直属本兵3万余人,兵力只是孙可望的三分之一,因此李定国再是能征善战,此刻也不禁有些不安和焦虑,毕竟孙可望麾下的驾前军和他手下的本兵都是大西军的精锐兵马,无法在战斗力上强过对方,又无法在兵力上胜过对方,这等实力悬殊的恶仗,饶是李定国也有些心惊。
人都说可望善治国,定国善用兵,但李定国自己清楚,孙可望不仅善治国,同样也善用兵,不然当年老大王张献忠也不会将孙可望视为自己的继承人大力栽培,当年大西军入滇时也不会由孙可望出任盟主统一指挥大西军。
义兄样样都好,偏偏野心太大了些,他若和我一样扶保永历帝,我兄弟何以兵戈相向,不论谁输谁赢,便宜得都是满州鞑子...
李定国叹了口气,他从来就不想和孙可望内讧,也一直希望能和孙可望好好谈一谈,然而这位义兄却是再也不愿跟他多说一句了。
孙可望的十万驾前军大举进逼让李定国忧虑不已,还有一点同样让他忧虑,那就是永历朝廷管辖的明军过于庞杂,不仅有原来大明的官军,还有李自成的大顺军改编而来的兵马,更有各地义师和土匪纠合起来的兵马,名目繁多,让人记都记不过来。
这次李定国出战孙可望,虽永历帝已下诏特加晋王得专征伐,赐尚方宝剑,允便宜行事,持招讨印,又以蜀王为副招讨,负全权指挥之责,命各地明军务必听侯晋王统一提调,然而事实却是李定国只能指挥自己的直属本兵出战,其他各部明军或是不遵调令,或是阳奉阴为,或是干脆就不理会,这使得定国初期所定御敌于贵州境内的作战计划因为兵力不足而废弃,最终只能在云南境内被迫迎战孙可望。
想到这件事,李定国就是头疼,但也无计可施。
长期以来,归属于南明政权的明军就是各自为政,彼此关系错综复杂,原有将领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加上这些明军分散在各地,时不时就被清军截断与永历朝廷的联系,成了一个个孤立的地盘,这使得定国即便有永历帝全力支持,也还是无法指挥调动得那些兵马统一作战,甚至连蜀王刘文秀麾下的兵马他也无法直接调度。
迎战孙可望尚且调动不了那些明军,他日迎战清军,又如何指望得了这些明军?
定国的目光看得更远些,他担心得是将来,明军虽多,却是一盘散沙,若是不能马上将各处明军整合起来,将来势必会被清军逐一攻破,到最后,这大明还是要亡。
蜡烛火焰闪跳了一下,便摇晃着颤拦起来。这使得李定国的心好像也微微发颤了,他望着跳跃的烛光,感到有很多东西在往他冰冷的心里挤,是愁闷?是忧郁?还是悲哀?或许还有几分恐惧?
过往生涯也不断闪现在李定国脑海之中,曾经的一次次血战让李定国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想去想,可怎么也无法驱走这些回忆的片段,他的精神越来越紧张,额上竟然渗出一层冷汗。
“唉!...”
李定国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案边放下烛台,重新坐回椅子上,心中的焦躁简直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偏偏却不能对人诉说,只能独自忍受,独自支撑。
帐外响起脚步声,这突然的脚步声让李定国回到现实之中,他抬头朝外看去,见来人是自己的部将刘勇,便问他:“何事?”
“王爷,蜀王来信了,他已率本部兵从千秋垶回返,最迟半月就能和王爷会师。”
刘勇说着就将蜀王刘文秀的书信递给了李定国,定国接过拆开看,看后先前的烦燥一下去了许多,露出笑容对刘勇道:“蜀王心中还是有朝廷的,他若能及时赶到,咱们的压力要小许多。”
刘勇却有些担心道:“蜀王麾下虽有数万之师,但多分散在川中各地,蜀王能带回的只能是其本部,怕不会太多,和孙可望那边相比,咱们的兵马还是少得多。”
“不妨,蜀王只要能回来,便胜过数万大军。”李定国放下书信,沉声说道:“那边也不会尽是都听我那位义兄的,观望的人怕也不少,有蜀王回来相帮我这晋王,他们总要再考虑下的。我想到时真打起来,说不定会有不少老兄弟不愿帮我那位义兄来打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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