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不老（1 / 2）

“鬼子……鬼子来啦！”胖小跳进了庄子里，扯着脖子吼叫着，劈的柴已经扔了，倒是那把大柴刀还背在身上，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能吃能跑的年纪。

“来啦？有多远？”朱老头一把扯住胖小问道。

“顶多还有个三五里。”胖小弯着腰喘着，“我是在山腰上看到的。”

“三五里？快到了，胖小，快点去告诉万顺，让他赶紧带着乡亲们快点进山，快去快去。”朱老说着将胖小赶走，拄着手上的粪叉，回头又看了一眼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村庄，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你也不叫我一声。”苍老的声音当中，老太太挪着小脚赶了上来，走路晃晃悠悠几欲摔倒，朱老头连忙上去将她扶住，眼睛一瞪发了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折腾个啥？折腾个啥！”

一向逆来顺受的老太太这辈子头一回发火，回瞪着朱老头叫了起来，“五十年前你把我抢上山圆房的时候你咋不说折腾，现在鬼子来了你倒说我折腾起来，凭啥！凭啥！你当年不把我抢上山，不就没事了……”

朱老头瞪着眼睛，伸着脖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五十年了，老太太跟自己一起过了五十年了，当年被抢上山当压寨夫人，正赶上自己立了大功，老寨主就把她赏给了自己，自己也成了有婆娘的人，想想这五十年来，婆娘侍候自己，从未说过一句怨言，虽然一生未能生儿育女，可那也是自己的毛病，想到这些，朱老头的眼眶有些湿了。

“老婆子，你得跟着乡亲们进山，小鬼子是为了小姐而来的，我这名头怕是也露了，鬼子找到我，肯定没有好事，老婆子，你跟着我吃了五十年的苦，到老了，我不能拖着你一块去送死。”朱老头顿着手上的粪叉叫道。

“哼，跟着你五十年的苦都吃过来了，我还怕什么！”老太太这一次再不服从老头的意见，只是扯着老头的袖子不撒手。

“成成，正好咱们一块去见阎王爷，我跟阎王爷求个情，下辈子你投个好人家，找个好丈夫，省得再跟着我吃苦受罪。”朱老头第一次没有拗过老太太，不得不应了下来。

“其实，你除了脾气差点，对我还是挺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能想着我，我这辈子，其实也挺知足了。”老太太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

“你是大家闺秀，哪能看得我们这些土匪的东西！”朱老头笑了起来，扯了老太太，大步的向鬼子的方向迎去，在他们的身后，父老乡亲们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便向野外逃去。

远远的，鬼子兵就看到在道路上，一个老头扯着个老太太，挺直了腰杆站在大路上，手上还持着一根抹得锃亮的粪叉，两个老人竟然就敢堵住帝国精锐的道路，简直是笑话。

排头士兵嘎嘎的怪笑着，举起了枪，啪啪几枪，子弹在老头和老太太的脚前炸响着钻进了泥土里，老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老太太的身体颤了几颤，忍不住退了两步，然后又进了一下，与老头并肩而立。

“咦？”鬼子兵也不由得惊咦了起来，他们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人，莫不是被吓傻了？

“什么事？”小队长吼叫了起来。

“前面有老头！”排头兵叫道。

“咦？是祝庄的老朱头，他们就是云压山的人……”邪眼陈这一次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好使，离得老远就把老朱头给认了出来。

“噢？看来我们正好碰上了，把他抓起来！”松下一挥手叫道，立时，数十名鬼子兵挺着刺刀将老头和老太太给围了起来。

“哈哈，小鬼子，你们是想找水凤小姐吧，我告诉你们，她早就被我秘密送走了，想知道她去哪了，就拿下我这个老头好好拷问，看看我老头子的牙口松没松！”老头一晃手上的粪叉吼叫着，接着推了老太太一把，“闪开，看看我老头子五十年没动弹，这功夫撂没撂下！”

“你可悠着点，你都七十五了，不年青了。”老太太说道。

“没事，这骨头该松松了。”老头哈哈的笑着，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云压山，还是当年那个大杀四方的壮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