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新燕(1 / 2)
吴铭想了想,轻轻摇着头,“这样不好,天这么黑了,你一个女人到处乱跑,危险不说,恐怕也没有什么进展。咱俩进城以后直接就去新燕大,招呼几个熟人应该不难,学校不是有油印机吗?我一边写,他们一边印,明天早上先把印出来的样品通过李振英交给军队,没准人家还看不上这东西呢?现在便弄得鸡飞狗跳,容易惹人笑话。”
“也好。”多萝西点了点头,“油印虽然清晰度差些,但胜在速度快,要是通过报馆排版印刷,时间上就慢多了。”
位于成都市区南部的华西坝是四川近代高等教育的发祥地,早在1910年,私立华西协和大学便建于此。1937年抗战爆发后,东部与中部高校相继被迫西迁。齐鲁大学、燕京大学、金陵大学、金陵女子大学迁至四川成都,云集华西坝,历经战火流离的师生终于在这个中国的大后方,觅得一块相对清静的治学之地,华西坝则成为有名的“五大学”。
面对纷扰的局面,几所学校表现出了精诚团结,共渡国难的合作精神。各校采取松散结盟的方式,相互利用对方的师资、校舍、设备进行协作办学,对教学采取统一安排,分别开课的办法,允许学生在校际之间任意选课,各校承认学生读得的学分,教授师资和教学设备都可以互通有无,一时间华西坝成为五大学的共同校园。
伴随着前方的血雨腥风,华西坝上的高等教育不仅没有萎缩,反而得到了发展。 据统计,在华西坝的各大学学生人数普遍比联合办学前增多;在战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各校还增设了一批系科。更值得一提的是,各校师生由于朝夕相处,互相取长补短,既增进了友情,也扩展了知识。
司徒雷登一行人安全脱险,顺利地进入了大后方,在重庆受到了国府的热烈欢迎,蒋介石夫妇特意设宴为他们压惊洗尘。
短暂的停留之后,司徒雷登便谢绝了蒋介石夫妇的挽留,来到了成都,重新投身到他所热受的教育事业中来。
而在北平被赶出校门的燕大师生们,也并没有惊惶四散。他们满怀仇恨,按照他们事先构思好的旅程,彼此提携,一群群一队队,从开封向西,渡过黄河;然后转道郑州至洛阳,由洛阳辗转前往成都。
看着越来越多的昔日的学生重新汇聚到自己的身旁,这个美国老头心怀大慰,借助于自己的影响,愈加努力地工作着。
当吴铭和多萝西急匆匆赶到新燕大,又找到司徒雷登的时候,虽然天已经很晚,司徒雷登却并未休息,还在筹划着学校的事情。
见了面,不过匆匆几句问候,吴铭便不客气地占据了司徒雷登的办公室,拿出自己的东西开始写了起来,留下多萝西向司徒雷登解释原因。
不大一会儿,司徒雷登便找来了一个老师和几个学生,搬来了油印机,开始忙活起来。
凌晨三点左右,吴铭才放下笔,使劲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一杯香浓的咖啡轻轻端到了他的面前,吴铭抬头一看,原来是多萝西在旁边一直默默地陪着他。
“谢谢。”吴铭很感激地说道:“赶路很辛苦,你其实不必陪我的。”
“我问过司徒校长了,你那两个老婆和郑苹如出去搜寻资料,暂时不在这里。”多萝西笑着说道:“等她们回来,我想陪你也没机会了。”
吴铭抱歉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司徒先生呢?岁数大了,熬不住了吧?”
“他早去睡了。”多萝西也是满脸疲惫,“不过,这咖啡可是他的,而且还交待了外面燕大的学生在印刷呢,也算不错了。”
“是啊!”吴铭点了点头,“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外面忙乎得怎么样了?”
“我就在这躺一会儿吧!”多萝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沙发,走了过去,“这么晚了,也不好找住的地方了。”
吴铭点了点头,拿起大衣给多萝西盖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
多萝西抱以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吴铭拿着最后完稿的几张纸走出屋来,来到了旁边的房间,看到几个青年学生守着两架油印机正干得热火朝天,低声谈笑着,丝毫没有倦意。
“不好意思,辛苦诸位了。”吴铭笑着说道。
几个学生转头笑了起来,旁边一个正在刻蜡纸的青年站了起来,“刘先生,您都写完了?”
“是啊!”吴铭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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