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份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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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又黑掉了

她迷迷茫茫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大脑一抽一抽的痛。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昨晚好像惹了很大的麻烦?

她想要整理心情,去处理留下来的烂摊子,却立在那里枯站半响

脑子里嗡嗡的,不知何时她来到了窗边——是她很喜欢的窗子,从这里能俯视首尔璀璨的夜景,星芒一样覆盖着苍茫的大地。她却仿佛听见了鬼魂在耳边的低语,不远处影影重重的枯树在疯狂大笑,她仔细想去听,去看清楚,又只剩下床边扭曲的黑影

不行,不能这样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涣散到可怕的程度

好累好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

她感觉自己从高空中坠落

以一种无可匹敌的速度,百倍的坠落,重重跌入黑暗的泥沼里

重力折断了她的骨头,撕裂了皮肤,耳边泊泊的鲜血流过的声音在视野里具现化出一片血雾

她变成了一件华美的花瓶,只是浑身充满锈蚀的腥气,失去了所有光彩和活力

暗黄色的房间灯光似乎随时要被窗外黑色的漩涡所吞没,黑发美人脆弱的剪影似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个晃身,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醒了?”低沉的声音出现时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只是不着边际的想着,唔,有点耳熟?

然后她就呆呆看着郑基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温暖的手,有力的紧紧箍住她,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在打颤,可是这是夏天啊?

嗯?

郑基石看着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慢慢眨动着,空白的色彩这才缓缓褪去了。好像有点不理解似的,这孩子微微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满腔怒火顷刻熄灭了

以前老是会幻想这孩子乖乖的样子,现在看来却觉得心痛

郑基石自嘲的扯扯嘴角,“怎么了?不认识哥了?”

熟悉的低音炮,熟悉的釜山口音,熟悉的坏笑

她的眼睛,轻轻闪烁着,柔弱又无害的样子,小鹿一样

郑基石的手缓缓上移,手指拂过眼尾那粒傲慢的黑痣,然后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像轻吻一个孩子那样的吻

富江其实没去思考太多,她现在也懒得思考。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乖乖窝在主人身边打盹。郑基石让她张嘴就张嘴,咀嚼动作停下时对方又会一点也不温柔的提醒她

“呀?怎么又在发呆?!不是小孩子了你?”

奇怪,怎么回事这哥

富江慢慢咀嚼着,一边用自己退化的大脑思考——这时候用这种态度说话怎么都不太对劲吧?

等到离清醒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这孩子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哦?基石哥?”

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了

郑基石毫不客气的一掐那张脸:“呀,现在才反应过来?”

“内....”这只曾经属于他,或许没有,的皮毛漂亮的猫,可爱的微笑着

“好久不见了,基石哥”

是啊

哥那么辛苦的忍着不见你,结果你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副糟糕的样子

郑基石的心被苦涩占满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呢?

想起她起床时呆呆望着窗外的侧脸,美得下一秒就要碎裂,也确实即将碎裂了

“富江,”

郑基石声音沙哑

他认真的看着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缓慢,清晰

“好好看病好吗?”

不要害怕,哥会陪着你的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心脏被挖得剩下空洞的时候,痛苦得只能摄入酒精和药物的时候

胸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他努力的填满了

用朋友,用家人,用无数个在录音间的黑夜,用划破纸张的字迹和歌词

填满了,不会寂寞了,不会空荡了

他还以为会长出新的心脏呢

可是他却发现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富江紧紧攥在手里

感觉到痛的神经末梢依旧连接着他

原来这东西的感觉,是跟着富江走的

这孩子在痛苦呢,所以,他的心也跟着被攥紧了

即使空荡的地方被别的东西填满了,但他所有的思想,向往,依旧在她手里

所以

我是这么痛苦而不舍的离开你,比喜欢自己还要认真的喜欢你了

你却在糟蹋自己

也在糟蹋我的心

你怎么能这么糟蹋我的心呢?

富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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