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2 / 2)
他的声音蓦然低沉下来,带着尖锐的杀意,伴随一柄锋利的刀刃,刺向了背对着他的涩泽龙彦。
发亮的刀刃即将没入的一瞬间,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阻挡在了前方,随即碎裂开来,直接刺穿了过去。
唔咳。有人发出了痛哼,微退了一步,却不是费奥多尔预想中的人。
涩泽龙彦转身一惊,连忙扶住了被刺中一刀的浅绿发少年,有些慌张地检查伤口:镜!你不是应该在
抱歉,涩泽先生,我只是不想被困在那那里太安静了,也太孤独了,谁都不在,谁都没有,所以他想办法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了费多尔多刺杀的场面。
他的力量不够,弄出的屏障只能维持一会,情急之下就自己跳出来挡了。不过好像太过鲁莽了。
没等额上冒出冷汗的镜继续解释什么,忽然扩大的风卷直接把他们掀翻,然后带着可怕的吸力拉扯着两人,要把他们卷入自己的中心变成炙热红色的巨大异能能量体里。
涩泽龙彦抬头看见那东西的瞬间明白了什么,回头一看,果然没有找到刚刚的那块结晶,而戴着白帽子的俄罗斯人正笑眯眯地站在能量体下面看着,似乎很是愉悦。
毫无疑问,一击未成的费奥多尔拿走了异能无效化的结晶,并扔进了异能聚集体里,让获得异能力的异能和消除异能力的异能力结合,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异能特异点之后爆发出的力量会变成吞噬一切的可怕黑洞,他想要毁了这里!
甚至毁灭横滨和国家!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涩泽龙彦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还被利用了个彻底。
可这并不是现在最紧急的事情,也没工夫去找他算账。令他心焦的是,被刺伤的镜根本不可能抵御这道吸力,极有可能被吞噬进去,刚刚被能量体吸进去的太宰治的尸体就是个例子。
失去对异能力掌控的白麒麟费力地撑在地上,在刺目的光芒中眯起眼睛想要寻找自己孩子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缕熟悉的发丝。
镜!过来!他往那个方向艰难地行进了两步,对被风吹起在半空、一手拽着窗帘一手捂着伤处的镜伸出手,想要拉少年过来。
浅绿发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他,咬着牙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指尖努力往前探。
涩泽龙彦的头发被风吹散,脸颊被碎石刮伤,他却顾及不了这些,只是盯着那只手,用力伸出去。
快了,就差一点。
马上就能带镜走。
很快就
撕拉。
即将接触到的前一秒,那片本就残破的窗帘再也支撑不住,碎裂两半。
扯着窗帘碎布的少年一瞬如同被捕捞的鱼,片刻反抗都无法做出,被裹挟着飘进入了那巨大的能量体中,终究是错过了那只手。
涩泽龙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似的喃喃:为什么,明明还差一点
镜!!!这样的声音并非他发出,而是破门而入后恰巧目睹一切的银发少年的呐喊。
中岛敦在惊恐之余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排除了刚刚想要救镜的养父,立马把矛头对准了看上去有些诧异的俄罗斯人:就是你吗?!你做了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瘦弱的手臂化为粗壮的虎爪,少年眼角带泪冲向了狡猾的敌人。
意外的客人啊,不过,我劝你先想想办法解决这个特异点哦。费奥多尔丝毫不慌,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不然木之本镜就真的死了。
不用你说!银发少年没有停下脚步,直直攻了过去。
他有足够的信心,因为在出发之前,最厉害的侦探先生告诉他:阿敦如果发现了敌人就去战斗,不必担心,镜不是个需要拯救的角色,无论在哪里他都有办法出来的。而且太宰做好了准备,所以阿敦只需要看住敌人就好。
我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中岛敦怒吼着,一拳打碎了地面。
费奥多尔意识到危机,不再藏私,果断把某位强大异能者的头骨拿出来,镶嵌上偷偷取下的异能结晶,让他化为了战斗的人偶,与中岛敦打起来。
这方的战斗暂且不提,被卷入特异点里的镜情况倒是比他们想象的好。
这个纯粹由能量构成的特异点,的确是有利于他恢复魔力的,进来之后,充足的魔力止住了血,也加速了伤口的愈合。
更为神奇的是,这里其实形成了一个与世界分开的只允许意识进入的小小空间。
就像是风暴的中心是安全的那样,这片空间里,是安静宁和的。
但这里,有一位比镜更先进来的访客。
那是个穿着白西装、样貌俊秀的黑发年轻人。他闲散地坐在地上,略显无神的鸢瞳原本被低垂的发丝掩盖,在发现有另一人的瞬间,抬起头,露出了虚无的表情。
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这样的表情镜本来是该疑惑的。
可他在进入这个空间的瞬间、被那个世界的规则抛弃的瞬间,得到了一些应该消失的东西第一次见到的色彩、从梦境中唤醒他的声音、昏黄灯光下的螃蟹大餐、稀奇古怪的蝴蝶结、拉着他认识世界的手
无数记忆雪花般坠落,涌入他的脑海,与记忆共同诞生的感情,也无法抑制地涌入心头,宛如海水般拍打,一阵一阵地让他感到难过。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忘记了的东西,忘记了的事情,忘记了的人。
他是怎么认识中原中也的、怎么认识沢田纲吉的,又为什么会努力挣钱这些开始,都和这个人有关。
他与这个世界的开始,是从认识这个人开始的。
浅绿发的少年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被他忘记了许久的人,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地。
镜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他好像回到了最初不会说话的状态,干涩着嗓子,像是只会哭的木偶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他哭了一会,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在了地上。他用右手挡住了眼睛,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什么啊,原来我一直想找的人,是镜酱啊。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这样我不就显得太可笑了吗?黑发鸢眼的青年嘴角的弧度似乎在笑,声音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让我念念不忘、魂牵梦萦了这么久的人,是我早已不能再见的人。镜,你为什么要出现呢?我一点都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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