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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

我一定会先杀了你。他说。

这话说得很冷很寒很疯狂,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不会把这句话当做是一句情话。

楚天舒:这么狠吗?

你说呢?

楚天舒把他揽在怀里,听着这样恐怖的言语。他笑了笑,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脑袋上:好啊,记得下手重一点,然后我们做一对鬼夫夫

林槐:

听说死前越疼,死后就越强?楚天舒道,那你可得把我弄疼点

林槐虚起眼:你是抖m吗。

我怕我死后太弱了,你就不跟我好了。楚天舒大大咧咧道。

我哪

林槐想起自己还在生气,闭上了嘴。楚天舒又道:只要我够强,你就算不和我好,跑到哪里去,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林槐:

他抓起楚天舒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林槐问他:疼吗?

他垂下眼,舔着对方受伤的手臂,满足道:疼就对了,赏你的。

他那一口是真的没留下力气。楚天舒忍着痛,摸着他的背脊。

他突然意识到,林槐一切愤怒、一切看似无理取闹的行动之后的原因。

林槐好像是真的害怕了。

他害怕他死,害怕他被那只女鬼带走。他甚至不敢在楚天舒被鬼上身时打他,被他压在桌上时,恼怒而气愤,却一时都不敢下手。因为他顾及到自己可能会因此受伤。

原本还在嬉皮笑脸,讨原谅的他在这一刻,也沉默了。

其实我没那么脆弱的。楚天舒摸了摸他的后颈,以后就算真的发生这种事,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好了。只要留着一口气,我就能回营地治疗。

林槐窝在他的手臂上,他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楚天舒:

一个从来不会有任何顾忌的人,因为他而有了顾忌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动,满足,心酸又会忍不住愤恨自己的事。

他突然就很想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如果他有一整个世界,那他会把这一整个世界做成最好的世界,然后把这一整个世界都送给他。

一时间,他的眼前突然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见自己正处于一间出租屋中,又仿佛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幻觉。

我真罪恶。楚天舒最终说,唉,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林槐:

楚天舒总有满嘴的骚话可以说。然而在这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想着,如果林槐还想咬他,他就把手腕给他,把手臂给他,把腿给他,脖子给他,他想咬哪里就咬哪里,咬得遍体鳞伤也好,咬得鲜血淋漓也好直到他消气为止。

我下次不会了。楚天舒道,睡吧,明天八点我叫你起床。

林槐:哦,那谜题

明天再说。楚天舒道,我已经找到了破解这道谜题的办法。

什么办法?

屏风,那幅梅画,在屏风上。楚天舒道,明天问诊时,我们就可以作画了。

他们躺在床上,很安静地度过了一个小时。在迷迷糊糊临睡前,林槐听见楚天舒说:哦,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林槐:对不起?原谅我?还是

楚天舒把他翻过来,在他额头上啵唧了一口。

晚安。

林槐:

他们度过了安详而寂静的小半夜。然而半夜的东殿里,瘦子再度被一阵浓香所吸引。

他双眼通红,流着口水,一步步地循着味道的方向,在梅庄中行走着。

诸多枯萎的梅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梅影缠绕在他的肩上,他对此恍若未闻。

最终,他来到了一间昏黄的建筑前。

是白天的书房。

书房内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影闪动。他趴在纸窗上,贪婪地嗅着其中的气息。

真香啊

他说着,口水沿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

夫君

窗内屏风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你不能再辟谷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回江南去。没有人会嘲笑你,没有人会冷落你

夫君!

屏风上的两人争执着,突然之间,传来了碗盘被打碎的声音,和女人的惊叫。

哗!

鲜血高高地溅了起来,浸透了窗纱。

吱呀吱呀

室内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分离的声音。瘦子痴迷地看着窗内景色。

他的鼻头溅到了血液,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开始舔舐。

屋内的异香越来越浓了。似乎有火炉升起,骨碌碌地在煮着什么。汤汁涌动着,连带着浓郁的香气。

好香。

瘦子趴在窗纱上,贪婪地吸着里面的气息。

香他叹息着,真香啊

房门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瘦子充耳未闻。

他已经完全被鼻尖的香气摄入了心神。直到一条影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脸色惨白,有如墓碑是那个男主人。

想吃么?

口水沿着下巴,落到了地上。

把那幅画找来,烧掉。

把最后的那幅画,烧掉。

第189章 梅画成

深夜。

吱呀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月光流泻在地砖上,也流泻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一条黑影,蹑手蹑脚地闪进了房间。

他踮着脚尖、佝偻着背,似乎生怕被房屋里的人所发现。在望到圆桌上的空白画卷时,黑影的喉结,微微一滚。

画轴近在咫尺,残留在鼻尖的香气迷惑了他的心智。他向着桌上的画轴,伸出了手

啪嗒。

一滴鲜红的液体,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啪嗒。

然后是两滴、三滴

黑影艰难的抬起头,身着红裙的女人倒挂在房梁上,正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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