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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说:我还要再考虑一会儿,后天我再给你回复吧。
两人敲定了下一次会面时间后,林槐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自己,并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到达了排练室。
s大除了每年九至一月的秋季学期,与三至六月的春季学期外,也有持续整个七月的夏季小学期,其间开设大量选修课,以给苦恼于个性化学分的学子一个刷学分的机会。除学校官方开设的课程外,各大社团也在小学期内为学生们开设了各种兴趣课程。其中包含的,便有林槐所参加的话剧社所开设的表演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台词训练。课程结束后,一群人照例是坐在排练室里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坐在林槐身边的秦绛却叹了口气。
秦绛比林槐大一届,是来自中文系的学姐,在林槐初来乍到时,帮了他不少的忙。他因此少不得地问了一句,并从她的口中,得到了她郁闷的缘由。
原来从今年四月开始,秦绛就一直在杂志社实习,干的是编辑的活儿,负责每个月从诸多码字民工手里收稿。如今收稿截止日快到,她却临时有事,要离开s市一趟。同事那边是分身乏术,她一时也为工作交接等事宜愁得头发直掉。
算上之前的各种帮助,林槐算得上是欠过秦绛一个人情,于是问她:你手上还有几个人需要被催稿的?
秦绛算了算,道:还有三个,两个住在市区,一个住在郊区。
住在郊区那人算起来和学校离得还挺近。林槐于是接下了这份帮忙的活。秦绛对此很是感激,请他吃了一顿饭,并将剩下三个人的信息详细地介绍给了他。
这三个人都是长期拖稿或者踩在截止日期上交稿的常客。秦绛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介绍,这个叫连江的,一到截稿日就断网断电,闭门不出。你需要上门去催稿。他家住在一楼,必要的时候可以翻窗,他的邻居都知道他这一点,不会把你扭送街道办的
林槐:学姐你到底是接了什么危险的工作
这个叫贺玉楼的,喜欢撒谎,有时在电话里说自己去国外旅游了所以有时差因此要推迟十二个小时交稿,其实他只是在家里玩育碧的游戏。我刚入职时,他告诉我他是女人,来大姨妈痛得要死要活,拖了第一个月的稿子。第二个月时,他说他在产房生孩子。第三个月时,他说他怀了双胞胎所以还要再生一个总之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先把他家网给断了再敲门要断他家的网很简单,你这样操作就可以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实在不行就拉他家电闸,没了空调他自然会被热出门的,到时候你就
林槐:我总觉得学姐你在违法犯罪。
至于最后这个说到这个人时,秦绛处变不惊的脸也抽搐了一下,他的话
他比前面两个人还要奇葩吗?林槐试探着问。
与其说是奇葩不如说是秦绛斟酌了半天词句,道,他这个人,看起来很绅士很正常,但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他
他自称是个科研工作者,并执着地将每个月的投稿称为发表学术论文。除此之外,他还孜孜不倦地想把自己写的鬼故事投到科幻小说或科普读物那一栏里。秦绛慢慢道,不过他这个人如果你和他对上频道的话,会发现他很好相处。如果对不上的话,他大概是这三个人里最难搞的人了。
那么这个人需要被催的理由是
他自称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不被世人所理解的科学研究,并以布鲁诺在被烧死在鲜花广场时也是被教会视作疯子的啊这样的话强行为自己辩驳。由于自称整天忙碌于类似于三体的游戏的开发,因此没有时间写稿子秦绛用梦游般的声音说,总之,你到了那里,就明白了。
林槐:
很糟糕的预感啊总觉得自己会遇见一个说不通道理的神经病。他虚弱地想着,不过即使是神经病也会害怕被打或者闹鬼的吧?大不了就半夜从他的电视机里爬出来催稿
那么,林槐问,最后一个人的笔名是什么呢?
秦绛说:天枢。北斗七星之一的天枢。
第二天,秦学姐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地驾飞机西去了,只留下林槐拿着她最后的遗产,有筹备性地进行催稿路线的规划。
一天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是中午。林槐一边在s市地图上写写画画,一边想,中午气温最高,根据学姐所提供的证据,二号犯罪嫌疑人贺玉楼最为怕热,因此在中午时断电催稿是最有效的。至于他的谎话,不听也罢。
那么就这样安排好了,第一天去寻找连江,第二天去寻找贺玉楼,第三天去寻找呃,天枢。然后当他的破壁人。
在初步拟定作战计划后,林槐于第二天开始了自己的帮忙之旅。
一号嫌疑人连江出乎意料地好抓。林槐甚至不用翻窗,在半夜十二点到达他门口,打了几个气声电话,并以特定频率敲击对方家门,并在对方窗前飘了飘后,缩在家里的连江已经在极度的惊恐下破门而出,并被临时编辑林槐逮捕归案。
而二号嫌疑人比林槐想象中还要皮一点。在他终于打通了对方的电话后,听筒里传来了对方气若游丝的声音:很抱歉这周不能交稿,实在是事出突发昨天和几个书友出去喝酒,然后我被肛了,现在在医院住院
林槐:为了拖稿这个人对自己真狠啊。
这个理由你早在三个月前就说过了。林槐翻着秦学姐留下的笔记本,冷酷道。
对方停了一会儿,又道:因为现在稿费千字越来越低,我只能出门女装○交赚取生活费,已经被警察逮捕归案了
这个理由你半年前就说过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因为出门女装○交,我被女朋友宫掉了,现在在医院里住院
这个理由你五个月前就说过了你们拖稿的作者的生活到底有多么多姿多彩啊。林槐站在贺家门前怒道。
贺玉楼:哦,那就没什么理由可以编造了,就是不交,你有本事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打我啊。嘻嘻。
说完贺玉楼便挂掉了电话,徒留在门外脸色全黑的林槐。
既然他自己是这样要求的话林槐活动了一会儿腕关节,那就由不得他了
贺玉楼家在十八楼。当初他买下这间公寓时,便看上了十八楼作为顶楼的优越视野和自带的楼顶花园。深夜,他坐在窗前的电脑前,一边哼着歌玩游戏,一边想到今天那个新来的代理编辑哑口无言的样子,得意地晃了晃腿。
就不把稿子给你,啦啦啦啦啦~他在发出了众多作者的心声后,继续全神贯注地注视电脑屏幕。
耳边却有敲窗户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请问这里是第十八层吗?
你找错人了。贺玉楼头也不回地说。
抱歉,走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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