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人偶师迟早会追上来的,夏星野拎着灯,看着深渊之下,他看起来已经快到强弩之末了,脸色白如金纸,所以
所以,我已经来了。
阳光含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猝不及防地回过头去。一身灰衣的高个子青年正从远处走来。他歪着脑袋,兴奋地看着他们。
别这么惊讶,我刚刚做了一笔交易,把自己的身体换回来你们也知道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才这么合用。青年陶醉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接着,他歪着头,看向两人。
他缓缓咧开嘴,露出一个满怀天真的笑容:你们两个,谁先来?可惜在这之前
他先打开了一个黑箱子:我得先攒够过来的路费。不过几十步而已,不会太多。
你!
秋然一步上前,可夏星野却拦住了她:到我后面去。
秋然摇摇头:不行,我们是队友。
夏星野低声道:他是冲我来的。只要杀了我,他就会离开。而且
他苦笑道: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灰衣的人偶师一步步地向着两人逼近,秋然向后退了一步,却道:你为了救我,杀了你以前的朋友
她摇摇头,目光却很明净: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夏星野转头看向她,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叹了口气。
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她,近乎完美地笑了:好。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秋然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她听见将手安在她肩膀上的夏星野低低地对她说:等他过来时,你在这里,你就
就什么?
聚精会神的她,来不及听见下一句话了。
下一刻,她愕然地看着自己已经浮在了空中,把她推下棋盘边缘的,是一股推力,一股来自夏星野的,推力。
她看着自己的长发扬起来,然后,是自己在往下坠。
夏星野站在棋盘格里,面无表情,他的四周升起了白光那是确认他已经有被传送出游戏的资格的白光。
一条命换一条命,他,拥有离开棋盘的资格了。
看起来我们的合作真是完美无缺。在看见秋然被推下棋盘格的那一刻,灰衣的人偶师再度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高级场的奖励是按人头分配的,然而,只要杀光了除我们两人之外的所有玩家,我们就能获得最多的奖励
这是我刚才告诉你的游戏潜规则。
是啊,所以我选择放弃内讧,继续合作。人偶师笑道,走吧,这个棋盘上,现在还有一个玩家在呢!咱们过去杀了他!
夏星野静静地看着黑色的深渊,忽然,他轻轻地笑了。
想要获得其他人的信任,真的很容易,不是吗?他柔声道,这就像是做生意,一段半真半假的往事,一件衣服,一场做戏,就能让一个被你欺骗过、怀疑你的人再次被你欺骗可是这能怪得了谁呢?
设局者是聪明的,愚蠢的,只有入局的人。他低声道,被区区的一场戏就给欺骗,真是愚蠢,愚蠢极了
人偶师皱着眉看他,他摊开染满鲜血的双手,困惑道:怎么了?你外表变成女人了,内心也跟着变了?你打算
他没能说完下一句话。
下一刻,他看见那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年轻人脸上温和的笑容,完全崩裂掉了。
很难形容他如今脸上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可以被称之为正面的东西,反而全是厌恶、全是嫌恶、全是避之不及的恶心。
可他却
黑色的斗篷在棋盘的边缘一闪,很快,便被深渊席卷了下去。
本能就此离开这个棋盘的夏星野,居然跳了下去。
跳下了,那个原本属于牺牲者的深渊。
第336章 我认识你吗?
秋然想,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身下,是不可见底、吹拂着阴风的万丈深渊。深渊的高度之深,让她就连挣扎的欲望,也放弃了。
她快要死了,粉身碎骨,从高处落下,必死无疑。
真倒霉啊。她想着,我又被骗了。
她知道,当时已是强弩之末的夏星野绝不可能通过正面交手的方式来杀死她。然而不幸的是
她直到被推下深渊的前一刻,都对他毫不设防。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骗的呢?他与人偶师的内讧是真的吗?他在马车上讲的故事是真的吗?甚至
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穿着辰星队服的厉鬼
真的是他的队友吗?
所有的质问电光火石般的擦过秋然的脑海。最终留下的,只有茫然和绝望。
她快死了。
她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看见黑白的棋盘格在高处,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最后的一丝光明,也越缩越小。仿佛这最后一瞬的定格,便是遗留在她视网膜中的,她生命最后一刻的景象。
在棋盘边缘,被推下去的那一刻。她看见夏星野再次露出了完美的笑容,他像是刻意维持着那笑的弧度般的,回过身去,走了两步。
她听见他的笑声。
直到。
一道黑影,从棋盘边缘跳了下来!
秋然瞪大了双眼。
黑斗篷像是旗帜,在风中呼呼地打着摆。那个人落下的速度是那样快、那样快、就好像他用了什么道具,加快了下落的速度似的。
你
她来不及说下一句话了。
那个人抓住了她。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身下展开!
然后在下一刻,他们以极高的速度,落到了深渊的底部!
并发出一声巨响!
然而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却并未到来。取代疼痛的,树藤枝芽被密密匝匝地压断的声音,和
另一具柔软的身体。
那具身体,在落地的一瞬,护住了她。
即使如此,地面的冲击力也不是好受的。两个人几乎都在落地的同时,昏迷了过去。
秋然是在窸窸窣窣的活动声中醒来的。
她再次醒来时,胸腔还带着因冲击力而产生的钝痛感。她勉力从地面上爬起来,睁开眼,却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咳着嗽,提着灯笼,要从这里离开。
他手中的灯笼很抖,看起来,这个人的状况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然而他却向前走着,一步步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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