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脸哭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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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婉儿来说,这些日子除了忙碌于各类实录、笔记,就是应付武三思的一切举动,在外人面前维护着近于情人的形象。这种成分的拿捏并不那么好控制,不可过于亲密,又不能太疏远。本来他们中间就隔着些什么一般,武三思似乎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毕竟这是头一次紧密接触,那人也许本来就对她有所忌惮。

他是武家几个子弟中最有城府的,也是最难缠的,她这么想着。大约正因如此,陛下才要她去对付这个人。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觉着最后走得最远的,不会是武家子弟的老大武承嗣,而是这个精明的梁王。

“上官才人,武尚书请您去后殿议事。”一个差人禀报道。

后殿?他几时又喜欢去那个地方了,也太怪了。婉儿心下总觉得不对,她把侍婢书韵叫过来。

“你陪我一起去。”她说,“我不开口,不要离开半步,懂么?”

穿过两进院落,她看见后殿门虚掩着。

“尚书找我商讨何事?”她没客气,推门走进去,“若不是修史的事……”

“若不是修史的事,怎样呢?”太平转过身来,“除了修史,你们还有些什么事,我也想听听。”

整个大殿空空荡荡,她一人站在那里,颇有些荒凉的意味。

“上官才人也太难请了,我堂堂公主数次来请,都叫不动你。还是梁王的名字好用些。”她冷笑自嘲。

“臣事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与公主叙旧。改日再相约吧,臣先告退了。”婉儿拜手作揖要走。

“谁允许你动了?”她哼了一声,摆手对宫女说,“你先退下吧。”

书韵看了眼婉儿,在等主子的吩咐。婉儿不做声。

“出去!”见一个小小宫女都敢违抗自己,太平一声断喝,以为这般便能镇住她。可惜事与愿违,小宫女吓得浑身颤抖一下,可怜巴巴看向婉儿,还是没有走。

太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起小宫女的衣领,连拖带拽扔到门外,砰地关上门拴住。

门外响起敲门声,起初三两下有些犹豫,随后鼓点一般搅扰着她的神经。

“还真是个死脑筋!”

“算了,别为难她了。我去吧。”婉儿伸手拦住她。

三言两语,那宫女不再敲门,听脚步声似乎是离开了。

婉儿回身问:“满意了?”

太平没有回答。

“公主有什么事吩咐,就说吧。”她叹一口气,轻微到几乎听不见,“说吧,我听着。”

“没事儿。”她心里憋着一肚子难受,现在却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的话,于情于理,公主都不该来这里。还是快些回去为好。”她顿一下,又问道,“有人看见你来么,都有谁知道你过来了?”

太平摇了摇头。

“回去吧。”婉儿转身,“我也回去了。”

她走到门前去拉那门闩,只听身后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声:“婉儿,你为什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呢?”

她拉门闩的动作一顿。

“公主,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不要有什么误会。”

还是没有回头。背对她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每个音节都像刀子,扎的她全身开始疼痛。果然是她不够喜欢自己,母亲说的没错,她从来就不够喜欢自己。一切的开头,就是自己把爱意强加上去,逼迫她接受。也许她真的不需要。

“婉儿,我今日来,只要你一句话。我问你,你真的和梁王……”她还是想问清楚。尽管她知道,从婉儿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不可能让她满意。

“这与你何干。”

原来连个答案都没有。她已经连个解释都不配得到了。

“你是臣下,我是公主。不论何干,不答是你的过错。”在这种时候,她少有地头脑清晰起来,以言语做武器反击着。也许是真的长大了。

婉儿终于回头,回头似乎是看她,眼神却有些涣散。

“梁王者,大才也。头脑清澈,才为世出。[r1] ”她淡淡说,“梁王是陛下的侄子,颇有陛下的风范,称得上是豫章之才。就算是我挑他做情人,也没什么不妥。况且这本来就是陛下的意思……”

“你还是婉儿么?”

她听见公主打断她的话,声音颤抖得厉害。于是将涣散收起来,目光落在她面庞。那人泪眼朦胧。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婉儿么?那个会站在我前面,不管自己是宫奴,不管对面是国公的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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