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16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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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直入剑铺,惟庸道人正端然稳坐,笑道:“回得倒快,不过区区七日而已。有甚么机缘到手,拿给我瞧瞧罢!”

凌冲记得郭纯阳的吩咐,不敢泄露水仙与拂真道人分神之事,只笑道:“弟子运道一般,只得了一缕先天丙火之气。”取出火精之气,双手献上。惟庸道人呵呵一笑,却不便接,摆手道:“我当是甚么好物事,原来是它!收回去罢,老道也见得多了,不必细看。”

身后清元道人双目放光,他是炼丹的高手,若有这缕丙火精气在手,丹炉火候全然无忧,乃是所有丹师梦寐以求之物。凌冲笑嘻嘻收起丙火之精,说道:“弟子还有一件事要求大师伯出手成全。”

惟庸抚须笑道:“你师傅让我来,便是给你们这些小辈做苦力的,说罢,何事?”凌冲道:“弟子欲杀曹靖,请师伯拦住乔依依!”惟庸道人双目中陡然射出两道三尺神芒,沉声道:“当真?”凌冲点头:“请师伯成全!”

惟庸道人哈哈一笑:“后辈弟子能有如此雄心,杀伐果决,我做师伯的岂有不帮之理?且稍带片刻,我请一位强援前来,免得我一把老骨头被乔依依那娘们拆了!”分出一道灵光,纵起而逝。

不旋踵间只听一个清朗声音笑道:“惟庸道友相召,可是有甚么大买卖要关照在下?”一位高冠博带、腰悬玉佩的中年儒士跨入剑铺,此人未语先笑,令人勃然而生好感,正是太仓三子之首的笑书生。

纯阳老祖亲临,在场后辈一一施礼,惟庸老道笑道:“正是有一桩大买卖请道友出手,不知道友可感兴趣?”笑书生手持折扇,轻轻摇动,笑道:“哦?是甚么大买卖?”惟庸道:“我这师侄欲杀你和事堂的大仇人曹靖,老道给他跑腿,唯恐一把老骨头不经拆,请道友一同先去,镇压场面!”

刷的一声,折扇狠狠合拢,笑书生面上含笑,却满是冰冷之意,“那曹靖杀我和事堂上下执事一十三口,可惜我不好舍了面皮去寻他报仇,就借凌冲师侄之手,我倒要问问那乔依依,不过是收罗了她星宿魔宗一件破玩意,如何就促下杀手!”

凌冲道:“和事堂之事,本是弟子考虑不周,连累了风清雅道友及其其他执事,我与曹靖亦有仇怨,正是一举两得,便算为和事堂死难之人讨个公道罢!”

惟庸道人道:“凌冲自去动手,你我只看住乔依依与殷九风那个老淫棍,防备他们恼羞成怒,不顾身份出手。事不宜迟,这便去也!”伸手一拉凌冲,化为一道金光望空便走。笑书生亦叱咤一声,平地起风雷,也自走的无影无踪。

两位纯阳老祖毫无保留施展功力,接连遁走,余威赫赫,震慑的岛上一干散修俱都战战兢兢,浑不知发生了何事。凌冲被惟庸道人拉着,只觉双耳挂风,不过数息之间已远离坊市,来至一座小小荒岛之上。

岛上正有几位熟人,当先是乔依依与一位风流才子模样之人,当是天欲教教祖殷九风,二人身后乃是宝玑娘娘、曹靖与萧厉,以及大行与大幽两位神君,一众魔头目光纷纷投来,惟庸道人好整以暇,凌冲却是面沉似水。

等笑书生赶来,乔依依率先发难,冷笑道:“怎么,惟庸老儿,先前斗法还未尽兴,再来一场如何?”惟庸笑道:“此来是为笑书生道友讨一个公道,苦主在此,轮不到老道多嘴。”

笑书生戟指指向乔依依,骂道:“乔依依,你这娼妇!我和事堂上下十三口人命,如何惹到了你,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今日本座叫你难逃公道!”

乔依依抱臂冷笑道:“假仁假义之辈,我也懒得与你分说,既是来此,只看谁的神通更高罢!”惟庸道人笑道:“慢来!我辈动手,这东海海族要灭去大半,岂不造孽?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师侄凌冲与曹靖有仇,就让他们自家解决,生死不论,我等只来押阵,如何?”

凌冲朗声道:“曹国师,你我新仇旧恨,不如趁今日良辰美景,一并了结,分个生死,岂不痛快?”萧厉见他对自家正眼也未瞧过,暗恨道:“且先让你蹦跶,终有一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靖悠然道:“我为法相,你是金丹,就这么急着送死么?”瞥了一眼乔依依,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续道:“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了你!只是你先要将身上法宝取出,以示公平!”

凌冲摇头道:“我的法宝与我心神相合,岂会自曝其短?曹兄亦可使用法宝,水仙洞府之中我看你可是将日月五行轮御使的极好呢!”曹靖与宝玑娘娘被晦明童子摆了一道,饶了一个大圈,等察觉不对,当即放弃,返回荒岛。

曹靖身上日月五行轮还未交出,等的便是凌冲这句话,向乔依依问道:“弟子欲求七曜真人出手相助,还请乔星主允准!”乔依依似笑非笑,说道:“你既有心,七曜便随你使用罢。若是不能打杀了那小子,你也莫要回来了。”

第725章 七一二 仙都之门

曹靖信心十足,拱手叫道:“好叫乔长老得知,弟子必当斩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来向乔长老复命!”瞧了一眼凌冲,一声长啸,身化七色奇光,倏忽冲破大气,到了九天之上!他新近归来,还未来得及交还日月五行轮,正好派上用场。

凌冲嘿嘿一笑,全然不惧,当着众人之面还要把戏做足,向惟庸道人躬身道:“弟子想借用庚金神剑,请大师伯允准。”惟庸老道笑道:“此剑本是你师傅的,便与了你罢!”一道剑光飞入凌冲眉心。凌冲清叱一声,也自飞上九天!

乔依依眼中全是狂战之意,喝道:“惟庸老儿,前次还未尽兴,趁此机会,你我不用法宝,只凭各自道力斗上一场如何!”头顶光怪陆离之间,现出一派长河,竟全是宙光真水组成!惟庸道人一见,叹道:“看来你从水仙洞府中得到的是一缕宙光真水母气,足令你之修为更上层楼。水仙身为九天真仙,却如此资敌……”

乔依依喝道:“恁的聒噪!”宙光真水如龙如浪,横空刷来!果然不用法宝,仅是自身所修道果。惟庸老道尚有余暇出声:“你这娘们倒是好算计,日月五行轮不在,拿话来圈我老头子,不用诛魔宝鉴……”头顶亦自现了一派宝光,摇曳心旌,正是毕生苦修的一道诛魔宝光!

一水一光碰撞,爆响连珠之间,东海之上掀起无穷气浪水意,殷九风大袖一摆,意态闲适之极,将手下这些个魔教小辈送出万里开外。笑书生孑然一身,反倒方便,眯着眼瞧着惟庸与乔依依大战,“和事堂之仇不能不报,有惟庸老道做前驱,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待我寻准了机会,暗算乔依依一下!”

风清雅修为不错,极得笑书生青眼,不然也不会命他主持坊市这块产业,却无端被杀,笑书生一系的力量大受摧残,正是心火爆棚。太仓三子游离于玄魔两道之外,从不标榜自家是甚么正道,行事一任己意,笑书生还有几分矜持,换了销魂魔君,早就冲上去与惟庸联手战乔依依了。

曹靖扶摇直上,径自冲入第九重天才按下了遁光,回首静然以待,见凌冲毫无顾忌,随后而来,不由笑道:“我特意挑选此处,你看着九天之上的风物如何?”凌冲见他浑不似要性命相搏的模样,自家也要趁机与庚金神剑磨合真气,便答道:“长风一扫,万里无尘,令人心胸一阔,只疑身在仙境。

曹靖瞥他一眼,哂笑道:“你这文采若是考取功名,说不得一个状元是跑不掉的。说起来,你我之间倒无甚么深仇大恨,为何你要点名杀我?萧厉也在,分明是你先要杀他才对!”

凌冲淡淡说道:“你为国师,享尽大明富贵,却思搅乱朝纲,如今又勾结靖王作乱,因此先要杀你。”曹靖失笑道:“原来如此?此事说来,我也是奉了星帝之命,惠帝本就昏庸,大明亡于他手,亦是天数,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算不得首恶。”

凌冲点头道:“你为国师二十载,平日深居简出,只偶尔炼些房中丹药进献惠帝,那厮昏庸之极,任用奸佞,疏远贤臣,为大明之亡埋下伏笔,此是事实,我也反驳不得。你奉星帝之命败坏大明气数,此是玄魔两道气运之争,立场不同,只看手腕高下。我要杀你,说句实话,是瞧中了你的修为,只要炼化你的星辰道法法力,便可将我所修一门功法推至至高境界,用心未必便是那么正大光明!”

曹靖愣了一下,蓦地张口大笑,九天之上全无云翳,笑声传播极远,惊得数万丈之外几头成精的罡气灵兽四散而逃!曹靖大笑不止,居然还笑出了眼泪,凌冲只冷冷旁观,趁机以自身真气洗练庚金神剑中的禁制。庚金道人自是全力配合,一切只在无声无息之间运转浸润。

曹靖笑了良久,伸手擦擦眼泪,手指凌冲道:“若非你我玄魔有别,定能成为至交好友,你的脾性太对我的胃口了!”凌冲冷冷道:“修道之人,守正驱邪,你我可永远成不了至交,还是分个生死比较容易些!”

曹靖道:“这话也太煞风景,你们剑修就是喜欢直来直去,纵然要分生死定成败,总也要文绉绉说上几句,为日后留个念想不是?”话音一转,“你可知我为何明知九天之上天罡精气最盛,对你们玄门修士最是有利,还偏偏邀你上来动手?”

凌冲道:“这却不难,九天之上除却罡气大盛之外,相比地上更接近周天星辰,便于你牵引周天星力而已。”曹靖抚掌叹道:“你这般颖悟,又能不偏不倚,坚守本心,我若是郭纯阳,必定十分宝爱,可惜今日要死在此处,大道之路断绝,可悲可叹。”

凌冲伸手一抹,一道金光剑气现出,颇有割裂周天,覆灭星辰之气概,说道:“大道如渊海,岂在口舌间?动手一试便知!”曹靖哈哈一笑,换了一副面色,叫道:“你以为有庚金神剑在手,再加上一件不知从何处淘换来的法宝,就能稳稳吃定曹某了?你以为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将这庚金神剑祭炼的运用自如了?岂不知我亦是在拖延时间,只等我的另一件法宝赶来,今日就算你有两件法宝,也只能成为曹某进军无上大道的垫脚石!”

凌冲心中一沉,曹靖大叫一声:“仙都之门,开!”身后陡然现出一座广大门户,长宽皆有数十丈,门楣之上烙印四枚金字,正是“仙都之门”!

曹靖喝道:“我兼修星宿魔宗与仙都门两大真传,因此创出了四灵星宫的祭炼之法,此宝乃是当年仙都门倾尽一派之力锻造,威能无穷,才是我真正的底气所在,凌冲你死在此宝之下,可算无憾了!”

凌冲心头冰寒,曹靖竟还有这般后手,着实不曾料到。仙都门他倒不陌生,甚至叶向天手中的那件专克龙族的遁龙桩的祭炼之法便是出自仙都门。仙都门乃是器修门户,据说门中炼器的手段独树一帜,连噬魂老人创设噬魂幡之法时,也曾参考了太清门的祭炼手法。

可惜千年之前被四海龙族联手灭门,起因据说是门中一位弟子与龙族结怨,为了报仇特意祭炼了遁龙桩,凭借此宝将四海龙族的龙子龙孙大杀特杀,由此激怒了此界龙族,由东海龙君挑头,四海龙君并龙宫中的纯阳长老一齐出手,先是将那弟子连人带宝打了个稀烂,继而又杀上仙都门总坛,以龙宫秘传神阵围困炼化,终于将仙都门一派上下千余口长老弟子尽数炼成了飞灰。

仙都门覆灭之后,那遁龙桩不知怎得落入郭纯阳之手,也不知是重新祭炼的法器还是就是当年造下无边杀孽的那一件。遁龙桩现在叶向天手中,郭纯阳也懒得收回。此宝深受重创,想要将之祭炼成法宝,除非屠了东海龙宫满门上下,炼化所有龙族的精魂精血才成。

曹靖精通仙都门炼器的手段,可知当年星宿魔宗必是趁火打劫,暗中将仙都门传承道诀弄到手,传给了他。但这座门户的来历,凌冲确然不知,来者不善,这般庞然大物,若是炼成法宝,等如是同级数件法宝合一,最为难斗,怪不得曹靖有恃无恐!

仙都之门现世之后,掀起无边波澜,吹的曹靖须发飘散不定,其满面俱是疯狂之色,一拍顶门,四灵星宫浮现,叫道:“仙都之门,我的四灵星宫已然祭炼圆熟,足以作为你的禁制核心,今日我还带来一个小子,身怀两件法宝,你将他杀死,炼化其法宝,定能令你一举重回巅峰之时,我应允你的皆以做到,如今该你放开核心禁制,由我祭炼了!”

凌冲闻听,虽不知来龙去脉,也猜得出仙都之门果是一件法宝,且元灵未灭,曹靖似乎向其许下甚么承诺,完成之后才能成为这件法宝的新主人,趁曹靖兀自喋喋不休,扣指一弹,一道庚金剑气疾飞而出,斩向那座硕大的仙都之门。

庚金道人受了郭纯阳之命,自然不会抗拒凌冲御使,反而全力配合,凌冲的洞虚剑诀千变万化,中有庚金剑诀的一道真意,运使庚金神剑自然不费气力,只觉自家真气在剑中运转几次,被神剑加持,威力提升的何止百倍?但要真正驾驭这柄神剑,非得自家修成纯阳之后方可了。

庚金剑气至精至纯,一剑劈在门楣之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仙都之门通体一震,又掀起重重气浪,凌冲闷哼一声,勉强定住身形,对晦明童子道:“这倒是麻烦了,想不到曹靖居然还有这等宝物在手,我的功力不足以催动庚金神剑斩开那仙都之门,却又如之奈何?”

若是惟庸老道在此,有庚金神剑在手,正是这等身躯长大、运转灵的法宝的克星,只消一剑一剑斩去,终有一日能耗死此宝,至不济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凌冲功力不足,狠命斩去也只当给人挠痒痒,全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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