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1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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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明童子脑中有太清门历代掌教记忆,但涉及这尊三昧心炉,还是冥思苦想了一番,毕竟不是每个掌教都有闲情逸致去清点门中法宝法器的,小眼一亮,叫道:“有的!此炉甚是奇异,才被历代掌教所知。乃是一位精通炼器的长老亲手炼制,据说内中封禁了一道域外天魔精魂,被那长老遨游虚空时捕捉到手,以大法力将其神智抹去,炼成法宝元灵之类的物事。此炉有一桩异处,利用域外天魔吞噬修士神念的特性,以符箓之道将其转化为三昧真火,只要神念足够强大,炉中真火便无穷无尽,甚是便利!此宝最难得之处,是封禁了玄阴级数的域外天魔,无论玄魔两道修士皆可动用,你的阴神化身能用噬魂劫法收罗无穷魂力,有此宝在手,等若拥有无穷真火之力,乃是一等一的犀利法器,等你修为日高,未必没有机会将之炼成法宝级数,就算再残破对你而言也是量身打造的一般,一定要弄到手中!”

域外天魔乃是对玄阴魔界中一种玄阴级数魔头的统称,此类魔头大多并无实体,乃是精魂之类,但却神通广大,来去如电,依凭修士本心心念演化,最善坏人道行。域外天魔算是大道孕育,应劫而生,无论玄魔两道修士,皆要面对其袭扰,若无专门克制的法门或是法宝,一个不好被引动了心魔不说,最为凄惨的是神智被夺,给天魔夺了舍去,连本我意识都灰飞烟灭。

因此域外天魔对天下修士,不分正邪,皆是生死大敌,不可不慎。太清门的长老竟能于虚空中活捉天魔精魂,铸入丹炉,以之转化心念为三昧真火,法力神通着实匪夷所思。凌冲心知此人必是炼魔部翘楚,唯有炼魔部中方有克制诸般魔头的无上妙法。

他以手摩挲三昧心炉,此宝鼎盛之时最少也是三十几重禁制圆满的神妙法器,却沦落至斯,不但核心禁制不能保全,还时时散佚出灵气,照此下去,不出二十年,就会失去一切灵异,只余一具空壳而已。

凌冲道:“此物与我有缘,势在必得。请风管事开个价罢!”风清雅噎住一口气,此宝落到和事堂手中全无用处,只能利用散佚出的灵气凝练符钱,也没几个出产。他怎瞧不出凌冲实是爱极此物,必有精妙手段令其回春重光,按着商家规矩,正可趁机大敲竹杠,狠狠赚上一笔。只是太玄剑派素来睚眦必报,凌冲吃了亏,说不定哪一次就要找回场子,沉吟片刻,说道:“此宝在本堂手中也无大用,就按平价转给凌真人便是,只希望凌真人莫忘今日这一点香火情面。”

凌冲点头:“风管事放心,凌冲必不会忘!”和事堂收购三昧心炉也不过花费二十枚金丹符钱,凌冲如数点出,交给风清雅,跟着伸手一招,那三昧心炉陡然缩小,钻入其袖中不见。

风清雅瞧得眼皮一跳,和事堂诸位供奉没少花费心思研究,但用尽手段,也不能激发此炉一丝一毫之妙用,最后没奈何只能束之高楼。凌冲到手之后就能运用自如,能大能小,风清雅怎不知自家舍弃了一桩难得的机缘,终究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凌真人可否告知老夫,此物的来历,一解老夫的疑惑?”

凌冲想了想,说道:“此物来历甚大,凌某不好明言。但此物须有独门祭炼的手段,方能催动,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了一部法诀,正好对路,才能将它收取。风管事可放宽心,此宝就算到了太仓三子手中,也是无用。”

风清雅苦笑道:“凌真人必不会骗我,既然如此,老夫倒还好受了些。不知真人可还要瞧瞧别的物事么?”凌冲无意间得了太清遗宝,心情大好,对风清雅感官也极佳,笑道:“正好我出门时,贺师伯特意交代,要我采购些上乘草药,配制淬炼飞剑的灵药。”

飞剑之物甚是娇贵,自出炉后,修士不但要日夕以本身真气祭炼不辍,还要用种种灵药灵草加以淬炼,如此剑锋方能锋锐,剑意通灵。都说剑修是吃金山银山的行当,便是为此,淬炼的灵药价值不菲,等闲修士绝供养不起。凌冲临行时,贺百川确有吩咐,要他设法采购些上乘的灵药,交由清元道人提炼配制,供山门淬炼飞剑之用。

如此一来,花费要省去不少,毕竟配制灵药由清元道人出苦力。方才凌冲特地留意,和事堂中所卖药草品相极佳,正合所用。阎王敌与三昧心炉皆以到手,正可将此事也办妥。

风清雅当即眉飞色舞,三昧心炉不明不白被凌冲占了便宜去,总要在药草上找补回来,笑道:“本堂的药草皆是上乘货色,必令凌真人满意!”拉了凌冲又下去五楼。

第693章 六八零 逐鹿人道气运

五楼是售卖各种药草药材之处,凌冲方才一撇之下,已将种种展物尽收眼底,故而十分有针对性,对风清雅道:“劳烦风管事,我要买九目草、子母英实以及五色珊瑚三样,不知要价几何?”风清雅执掌和事堂多年,对药材配比尽皆精通,闻言笑道:“贵派是要配制合神汤么?一份合神汤需用三份九目草、半份子母英实及五份五色珊瑚炼制,不知贵派要配制多少合神汤?”

合神汤专用来洗练飞剑,且能助长飞剑灵性,孕育灵神,更易接纳剑修元神真气,乃是一味不可多得的宝药。只是此药所需配料既多,炼制又极困难,稍有不慎便要炸炉,唯有道行高深的丹师方敢尝试。太玄派有清元道人,炼制合神汤十炉可成七炉,已是了不得的成就,因此贺百川命凌冲采集些合用的药物,交由清元道人炼成合神汤,再转呈师门。

凌冲沉吟道:“眼下我只剩不到一百几十枚金丹符钱,就全买三样药材,请风管事替我张罗便是。”风清雅笑道:“凌真人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也罢!我来算算!”招来两位管事,商议一番,说道:“凌真人手中余钱可买六份合神汤的配药,幸好本堂库中存货足够,如此还剩下两份子母英实,我就做主一并附赠了!”

凌冲笑道:“如此就多谢了!”取了余下符钱交付,自有管事将所购药材呈上,将手一挥,依旧收入生死晦明符中。风清雅又道:“贵派铸剑之术天下无双无对,本堂也从七玄剑派与少阳剑派中收购飞剑,只是两百年来,少有从贵派流出的飞剑……”

太玄剑派封山太久,自无甚么飞剑流传在外,还是这几十年渐次与外界相通,要用飞剑兑换符钱、丹药等物,贺百川与狄谦师徒才将所铸飞剑放出交易,但还是供不应求,大多是贺百川应人之约铸炼,连和事堂这等坊市第一的大铺也不能入手一柄,风清雅在三昧心炉与合神汤药材上让利颇多,就是为了结好凌冲,在贺百川面前美言几句。

凌冲闻弦歌而知雅意,说道:“此事我晓得。只是贺师伯脾气刚直,我只能去与他的弟子狄谦狄师兄去说,成与不成还要看贺师伯自家的意思。”风清雅喜道:“如此已要多谢凌真人了!”见凌冲已有告辞之意,喜气洋洋恭送至大门口。

且说离东海坊市数十万里之遥的极西之地,太玄峰上太象五元宫中,掌教郭纯阳端坐云床,头顶一条大河翻卷不定,竟是由无良剑气构成。这条长河如龙如云,迸发处雷霆咆哮,沉寂处渊水流光,变化莫测,分明非是太玄派其他五大剑诀的路数,正是《太玄一炁清经》中所载的一门剑术神通。

郭纯阳蓦地叹息一声,将头顶剑气长河收去,眼眸之中似有剑光一闪,细细望去,其目深处竟似有一点灵光,呈混沌之色,流转不休。郭纯阳微一阖目,敛去灵光,忽然心血来潮,手捏法诀,就在袖中运用先天神算,末了深沉一笑,头顶现出灵光一转,分出一具幻影化身,直奔天巽宫而来。

天巽宫中惟庸道人面前一面诛魔宝镜虚悬,正自运功祭炼,忽然心头一动,抬头笑道:“掌教师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宫门洞开,郭纯阳一具幻影分身大袖飒沓而来,见了惟庸道人笑道:“小弟有一事,思来想去,唯有请大师兄出手!”

惟庸道人奇道:“哦?掌教师弟尽管吩咐便是!”郭纯阳道:“凌冲那孩子胆大包天,将你所赐一面伏斗定星盘在坊市出售给了太仓三子的和事堂,星宿魔宗得了消息,正有高手前去劫杀,皆是他的死对头。”

惟庸道人讶然道:“我传授伏斗定星盘与星斗元神剑时,特意嘱咐,不令他走漏了消息,想不到那孩子还是按捺不住。掌教师弟是要我去以大欺小,将那几个星宿魔宗的魔崽子打杀了事么?”

郭纯阳冷笑道:“非是那几个小小货色,而是乔依依那厮到时会忍不住动手,以大欺小。那娘们在地府中被大菩萨佛法之力惊走,吃了大亏,赖在此方世界不去,我欲请师兄送她一程,免得其走的不情不愿。星斗元神剑原也算不得甚么上乘法门,就算星宿魔宗知道了,也无伤大雅。难道本门还怕它不成?星帝若是敢来,咱们几把老骨头索性陪他玩玩!”

百炼道人强行凝结纯阳元神道果,这些年一直闭关苦修,想要弥补道基上的缺陷,不克分身出手。郭纯阳要坐镇本宗,要震慑乔依依唯有惟庸老道出手。

惟庸老道沉吟道:“师弟所言倒也不差,星帝早有吞并轮回世界玄魔两道之心,只因还有些忌惮之处,不曾动手。乔依依那娘们这些年主持星宿魔宗外务,有些得意忘形之态,倒要给她一个教训。只是我怕我这一把老骨头拼她不过,反被她拆了。”

郭纯阳袖中飞起一道金光,正是庚金神剑,落地化为庚金道人,吩咐道:“你随大老爷前去。”庚金道人默然施礼,又化为一道金光被惟庸道人收了。那老道笑道:“好了,有此宝在手,倒可与那娘们玩玩。”抬手将诛魔宝镜也拢在袖中。

郭纯阳道:“紫宗何在?”陈紫宗身为惟庸道人唯一传人,亦是太玄剑派二代弟子首徒,为人十分低调,轻易不在门中现身,也不知忙些甚么。

惟庸道人道:“我命他出山去寻几味灵药,还未归来。掌教师弟寻他有事?”郭纯阳道:“轮回盘重光在即,天机混沌,但还有一丝生机被我算到。此次大劫的中心就在大明皇权之上,只要能掌控大明朝堂,引领人道气运,便可受冥冥之中大道呵护,至少不至于陨落。我能算到,其他门户的老鬼自也能算到。”

“张随真那老东西派了沈朝阳两个弟子潜入京师。那弟子前身是大明太祖驾前国师,死的憋屈,如今转世再来,合该享用人间富贵。连清虚道宗怕是也要落子京师,我等门下唯有紫宗有此缘法,以练气士之身,位极人臣,故而想命他也入天京,逐鹿人道气运。”

第694章 六八一 惟庸动身 大明宫中

惟庸道人闻言转头南顾,在这位纯阳老祖眼中,大明江山的诸般气运如掌上观纹,纤毫毕现。玄门有望气之术,万物生灵皆有枯荣盛败之相,其间运转之势泄露出来,便是滚滚气运。此术非道行高深之辈不足以施展,因要观测大明王朝这等千年帝国的气运,上至皇帝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涉及无数生灵,诸般气运拧在一处,也唯有长生老祖这个级数才能丝毫不受种种幻想诡异侵扰。

惟庸道人目中光景闪烁,一下换到大明皇宫之中。此时太子早已登基,得享国祚,皇宫之上一条白龙腾起,有水桶粗细,顾盼之间得意非凡,气势正盛,但眉心中却有一点黑气游离不定。再看靖王封地之中,亦有一条黑龙辗转腾挪,扶摇直上,气压诸天,与白龙分庭抗礼。

惟庸道人咦了一声,目光北移,却见一条恶蛟瘦骨嶙峋,却尽显凶顽之态,头顶两只小角隆起,显是化龙在即,只差一抹契机。这道龙气发源于大明与北方蛮国交界之处,蛟目冰冷,对两条白龙黑龙虎视眈眈!

就在恶蛟逞威之时,靖王气运所化黑龙身后陡然又升起一条恶蛟,身披羽翼,深藏于黑龙之后,显出潜隐克忍之态。惟庸道人收回目光,微笑道:“看来明朝气数已尽,天下共逐之。”方才所见分明除了太子与靖王之外,另有两人身具龙气,对大明江山虎视眈眈!

惟庸道人看破一丝天机,却不曾说破。郭纯阳笑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是天数。只是恰逢轮回盘重光之事,便有些棘手起来。玄女宫那群娘们向来不问外事,姬冰花纵有算计,不足为虑。少阳剑派早有举派搬迁之意,经营天星界数千年,也不会轻易插手人道气运之争。如今已然落子的,便是正一道、清虚道宗与本门三家,只看谁人手段更高一筹罢了。”

惟庸道人笑道:“这等斗智之事,还是师弟最为擅长,老道便不献丑了。师弟方才说,星宿魔宗要对凌冲那孩子不利,依我方才所观,当是曹靖那厮亲自出手。凌冲不过是金丹境界,绝难抵敌,可要我……”

郭纯阳摇头道:“那倒不必。凌冲机缘不错,在坊市中新淘换了一件法器,能抗拒曹靖之辈。师兄只要挡住乔依依便可。另外还有一事。”

惟庸道人皱眉道:“何事?”他在天巽宫中坐关修行,已有百年不曾下山,郭纯阳这一趟吩咐之事未免多了些。郭纯阳正色道:“不久之后,东海坊市当有一场大乱,师兄惊走乔依依后,且莫赶回,留待那时出手庇护凌冲一二。”

惟庸道人不由掐指再算,却是一片茫然,心知郭纯阳前知之能果然远在自家之上,他既说如此,照办便是,笑道:“好,全凭掌教师弟吩咐。”郭纯阳道:“事不宜迟,请师兄动身罢!”

惟庸道人呵呵一笑,大袖卷了诛魔宝鉴,喝一声:“我去也!”身形一扭,已然不见。待他走后,郭纯阳的幻影分身轻轻一笑,也自无踪。

大明京师天京城中,太子即位,照例大赦天下之外,还要举国欢庆一番,但惠帝新丧,不好大肆清喝,毕竟太子爷还是很在意孝子这个身份的。

皇宫之中正自早朝,以张守正为首的清流一派正与以国舅常嵩一系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惠帝虽然昏庸,但对外戚之辈十分防范,除有大功,轻易不会加封高官厚禄。但常嵩勤王之功甚伟,又是太子亲舅,太子登基之后正愁无人可用,钳制张守正之辈,便册封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兼太子太保,总领天下兵事,权柄与文渊阁同列。

太子登基,帝号为平,改年号永昌,史称平帝。常嵩总领兵事,自于京师攻防战大胜靖王,每日只想挥军南下,直捣黄龙,攻破靖王封地,因此上书力主南伐。但张守正一系力主天下兵事方歇,百姓苦不堪言,当以休养生息为主。且靖王起兵作乱,并无大义在身,日久其兵自败,眼下非是挥军南伐的良机,只当用精锐小部潜入其封地,刺探虚实,联络心向大明正统的兵将,伺机里应外合,自然一举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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