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8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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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微笑瞧着那团雷光,说道:“修道之途,贵精不贵多,我已嫌修炼的剑诀太多,不能专一。太清符术之繁复精深,绝不在太玄剑术之下,我分心二用,只怕两方都不讨好,反而耽搁了道行修行。还是专精剑道。这道应元普化雷符亏了你才能练成,威力不俗,有此符傍身,就算对上鲛娇也有几分胜算。只要除去这个妖女,不令她搅乱朝纲,我便要周游天下,磨炼道心,不修成金丹,绝不回山!至于修炼太清符术,还是等我为你寻一个根骨资质上佳的传人,你再来传授罢!”

晦明童子气的破口大骂:“你这头倔驴就是不肯听我良言相劝,太清符术天下第一,你就算舍不得你的劳什子剑术,抽空修习一下符箓也是好的。郭纯阳那厮还激我传你太上归藏真诀,淬炼道心。那厮没安甚么好心,此法乃是太清门最高心法,既然尹济那厮挑中了你,我传你便是!”

凌冲奇道:“你自出世以来,便说尹济祖师选中我做他隔代传人,光复太清道统。那位祖师身在九天仙阙,为何不亲自下界,或是再寻个出色弟子,继承衣钵,非要我这外道剑修的弟子,来修习符术么?”

晦明童子恨恨道:“尹济那厮最是心思阴沉,我也不知他打算。但他布下大阵抽取天妖法力祭炼我时,便留了一道神念在太清遗府中。待我灵识成就,这道神念自然融入我元灵中。你一个傻小子,先有美人儿巴巴的将太清符经送上门来,无意中修炼了甘露神符,才能在太清遗府中祭炼了那根虚空锁链,我一时贪心,将虚空锁链吞噬,连带你的法力印记也一并炼化,再也分不出来。这些皆是尹济的手笔,万载之前便已开始布局,便如你欲求洞虚剑诀圆满,必要修炼我太清符剑,此是阳谋,堂堂正正,对你只有好处,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全无折中之法。尹济那厮的手段向来是环环相扣,就算你拖的了初一,也绝拖不过十五,反不如光棍些,早点下手修习符箓,待他有用你之时,也好出力。”

凌冲心下回忆,果然甚是蹊跷,先有齐瑶儿得手太清符经送他,请他代为解译,后有灵江之下,无意间祭炼虚空神符,又与晦明童子解下因缘,一环环一件件,就似背后一只大手推动这一切。若说这般算计乃是万年就已定下,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晦明童子所言极是,尹济祖师所下皆是阳谋,走一步便有一步的好处,天下要学太清正宗符箓的人太多,偏偏选中了凌冲。他若肯接手太清门复兴之重担,以尹济祖师的手段,自有无穷好处等着他。一旦接下这些好处,自然就要接过太清门当年因果,譬如定要报复清虚道宗当年所做阴秽之事,但清虚道宗已是庞然大物,连太玄剑派强横之极,也不愿无故招惹。其中得失,着实要好生思虑一番。

凌冲沉吟道:“此事容后再议,我修成雷符,就有了克制妖邪之力,事不宜迟,抢在鲛娇入京之前,将她截杀!”

第336章 二三五 山缝罅隙 截杀贵人

晦明童子撇嘴道:“可惜没有九天雷霆之助,若能雷光兴发,这枚雷符还能汲取些虚空雷气,威力更大,如今只能暴起伤人,威胁到金丹级数的魔道修士。”九天应元普化雷符能汲取虚空雷气,若有雷暴雷霆发生,存入符中,一旦爆发,威力更大。雷霆之气天生克制一切邪魔,鲛娇就算修成金丹,猝不及防之下,被雷霆之气近身,也要身受重伤。

凌冲伸手一点,那团雷光化为一柄七彩剑光,抖动弹崩之间,散发凛凛寒意锐气,再一点,雷光剑光化为一道灵符,被他一口吞入腹中,笑道:“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我能修成这道应元普化雷符,剑符双了,已是意外之喜,若还不知足,就是取祸之道了。不知曹靖与鲛娇还有几日入京?”修炼雷法耗费几日功夫,曹靖若是快马加鞭,怕是已然入京,京师中神通法力受龙气压制,再要动手,便有许多掣肘。

张亦如白日随乃祖入宫,贴身保护,遣人回府禀告凌冲,说是曹靖往宫中发信,车驾已离京师不远,明日便可入京。凌冲眼中神光暴涨,霍然起身道:“成与不成,就在近日,且去会一会那位鲛人公主罢!”

此时曹靖车驾就在一处深谷中修整,这处深谷离京师不愿,快马加鞭,掌灯时分便可到达。但曹靖偏偏命车驾停留在此,似是在等待甚么人物。鲛娇与雪娘子两个也不下车,就在马车中闲聊。雪娘子对这位大明国师始终有深深戒备之意,不知怎的,一靠近曹靖身边数丈,就有些心惊肉跳,似乎面对一头上古凶兽,随时能将自己撕碎吞噬,说甚么也不肯下车。

鲛娇笑道:“师姐不必如此忌惮,曹靖此人虽是出身不详,但现下有求于我定会全力护持我等安危,不至翻脸成仇。”雪娘子冷笑道:“那人周身有一股寒气之意涌动,似乎所修道法天生克制我天欲教法门,难道竟是噬魂道的妖人么?”鲛娇摇头道:“曹靖一身玄门正宗法力,绝不会是噬魂道传人,当是出身玄门。但究竟是哪一派传人,却瞧之不透。”雪娘子道:“若是玄门中人,还要祸乱朝政,更是妖道!”

鲛娇笑道:“我等不也是奉了教祖之命,要败坏大明江山,掀起一场大战,教祖才好从中取利。”雪娘子面色复杂,问道:“师妹是何时入得本教麾下?为何所修道法与我截然不同?”鲛娇瞄了她一眼,娇声笑道:“师姐可是有些妒意?其实也没甚么,当年教祖畅游东海,无意间寻到了小妹,才有这一场机缘。至于教祖所传法术,师姐可自去问教祖,小妹却是无可奉告。”

雪娘子恨得牙痒痒的,却无计可施。鲛娇所修道法当在她之上,同等境界,绝无胜算,只能生生忍住。车外一个侍女声音传来:“国师大人说了,请公主在车驾中歇息,不必露面。再过一个时辰出发,今夜在最后一处驿馆中过夜,明日便可到达京师。”

雪娘子道:“知道了!”打发了那侍女自去,冷笑道:“曹靖那厮装的倒像,一路之上以礼相持,不落人口实,哪知竟是个祸国殃民的奸邪之徒!”鲛娇闭目静听,缓缓道:“曹靖选在此处歇脚,当有用意,这一路风平浪静,若是有甚么人敢来刺杀,也只能在此处动手了。我看他是得了消息,特意在此守候。师姐,我俩就静观其变罢!”

曹靖端坐车中,全部露面,自有弟子侍奉。亲传弟子共有三人,皆是一方高手,一位弟子问道:“师傅,眼看就要到京师了,为何偏要在此处歇脚?”又有弟子附和道:“不错,再赶些路途,便是一处驿馆,去那里歇息多好。省的荒郊野地,我等倒是无妨,怠慢了贵人,日后在天下面前说几句坏话,岂不冤枉!”

曹靖冷笑道:“你们跟随为师修道经年,也没练出几成法力,连眼力也如此不济,年岁都活到了狗身上!此处是深谷,面前就是一条罅隙山缝,这一路有为师坐镇,方能风平浪静。京师中不欲为师安全护送贵人入京立功者大有人在,前面罅隙便是最好的动手之处。为师下令在此驻扎,便是以静制动,待前面那些贼人沉不住气,自会露出马脚,不攻自破!”

三位弟子十分惊奇,护送贵人入京,必有前哨探马一路向前打探,但兵将回信皆是一无异状,谁知竟在前路设有埋伏,就有一名弟子大怒,转身喝道:“张前!给我滚过来!”张前正是统领三千大内禁军的统领,闻言忙即赶来,此人出身皇室旁族,也算显贵之家,武艺稀松平常,投身大内只为博取一个功名出路。为人十分圆滑,媚笑道:“国师大人,三位真人,不知有何吩咐?”

曹靖大弟子喝道:“速速调遣兵士,随我围剿叛逆!”张前奇道:“何来叛逆?”二弟子喝道:“就在前面一处山缝罅隙之处埋伏,被我师傅看破,你不要多问,快些聚拢兵将,送你一场大功!”张前望向曹靖,这位大国师点头微笑:“前方确有埋伏,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小贼,使了些障眼法,瞒过了开路哨探,张将军只管统帅兵马,随小徒几个前去。”

有国师一句话,张前抹了抹冷汗,急忙去调遣兵将。若非曹靖法力高深,瞧破了前方伏兵之阵,车队贸然前行,被匪逆伏击,贵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全家性命就算交代了。大内禁军军纪还算严明,张前一同呼喝,眨眼就有两千兵士聚拢,杀气腾腾。曹靖吩咐道:“你们三个同去,将叛逆剿灭,不必留活口。贵人自有为师看顾。”三名弟子领命而去,张前忙率甲士紧随其后。

深谷数里之外,两座大山耸峙,两山相夹之处,只有一条宽仅十丈的罅隙山缝,在山缝中抬头望天,只可见天光一线,十分险峻。此处唤作天星峡,乃是京师之外第一险峻之地。若不走此峡,便须绕过两座大山,多耗费一日时光。

第337章 二三六 兵败如山倒

就因彼处险峻,官家曾几次耗费人工重新整葺,俱都不了了之。天下还是大明旗号,又离京师极近,也无盗匪出没,久而久之也无人去管。就在这处罅隙两旁山腰上,果然埋伏了数百人,为首是一位青年,手持长剑,满面英武之气,身旁是一位道士,手持一枚符箓,正发出莹莹宝光,将数百人笼盖在内,正是有此宝光遮掩,张前派出的前哨探马才未发现有人埋伏。

青年叫陈建德,出身历代官宦之家。其父官拜御使,只因看不惯曹靖以房中丹药媚侍天下,搅乱后宫,上本参他,却被曹靖反咬一口,教唆麾下羽翼,一同弹劾。惠帝昏庸,不问青红皂白,竟将陈父捉拿下狱,陈父一口气咽不下,屈死狱中。陈建德自有颇号弓马,仗义疏财,着实结交了许多草莽之辈,学了一身上乘武功,乃父一死,家道中落,索性逃出京城,落草为寇,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听闻曹靖亲自出京,护送贵人东来,想起父亲屈死,拉了数百手下前来报仇。他身边道人是他落草时结交的野道士,会几手符箓之术,不知师承何处,功力也不甚高明。陈建德不识道术,奉若上宾。那道人也就乐得跟着他混吃混喝。数百人埋伏良久,有人忍耐不住,悄声问道:“当家的,等了这么久,那狗国师也不曾路过,怕是得了消息,早跑了罢!”

陈建德冷笑:“入京唯有这一条道路,若是绕山而走,必要耽搁行程,昏君怪罪下来,曹靖也要担干系,必会走这天星峡,你们只耐心等着便是!”又有人不怀好意道:“会不会是毛道长的符箓失了效用,被人瞧出虚实了?”姓毛的道士耳朵一动,怒道:“放屁!老子的符箓最是灵验,若是被人识破,早就派兵前来攻打了。现下还没动静,必是还未赶到天星峡,你们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将你们扒皮点天灯!”

毛道人一发狠,底下喽啰登时不敢再说。忽闻马蹄声响,似有许多军马赶来,陈建德精神一振,低喝道:“小的们!都给老子埋伏好了,有一个露头,老子摘了他的脑袋!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就见千余余骑呼啸而来,马蹄翻飞,雪亮如云,行至天星峡前,为首将官大喝一声:“列!”千余马匹齐齐停住,整齐划一,阵列一分,现出其后五百名弓箭手,搭箭开弓,每一支箭上火光熊熊,竟全是火箭!陈建德一见,面色大变,吼道:“快走!”声还未落,人已先自跳出,向后急跃。

大内禁军中并非全是草包,也有懂得兵法之辈,既知天星峡有人埋伏,自有良策,便是火攻,挑选五百名弓箭手,各持火箭,张前与曹靖三个弟子立在阵中,张前手臂高举,大喝一声:“放!”数百支箭矢拖曳火尾,弓弦拉动之声中,齐齐向上飞射!

天星峡两旁数百名山贼哪里还不知行踪暴露,不及反应,就见火箭飞来,当下有生性凶悍者,拔出兵刃,拨打乱箭。但大内禁军皆是训练有素之辈,一波火箭飞出,阵势轮动,搭弓射箭,宛如天成,一轮齐射之下,足足有数千只箭矢垂落坠下。数百山贼平时打家劫舍算把好手,遇上官府禁军,立刻相形见绌,被火箭射的哭爹喊娘,当场就有百人死于火箭之下!

陈建德甚是光棍,见行藏暴露,敌人有了准备,扭头便逃,还不忘叫道:“毛真人,快用你的符术阻一阻官军!”毛道人硬着头皮,手中数道符箓一撒,一圈金光化出,将火箭排荡开来。曹靖三个弟子目力极好,见天星峡上有宝光一闪,大弟子冷笑道:“想必便是那厮的符术骗过了前哨探马,两位师弟随我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罢!”

三人乘风而起,蹈空直上,直扑毛道人,人未至,三柄飞剑已然出窍,剑鸣声中,三道寒光切向毛道人周身要害。毛道人与曹靖的三个弟子一般,俱是胎动境修为,可说是四个草包斗法,但曹靖弟子胜在有飞剑护身,远攻近守两相宜。毛道人本想脚底抹油,就见三柄飞剑袭来,剑光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不好,就是乱剑分尸的下场!

毛道人大叫一声,双手连扬,数十道符箓飞出,这些符箓皆是他历年运功书画,平时宝贵异常,但生死顷刻,根本顾不得许多。每一道符箓蕴含法力不高,数十道何在一处,凝结成一座金钟倒扣下来,将其护住,三柄飞剑只胡乱攒刺,总算攻不破符光。

张前见三轮乱射,贼匪死的死,逃的逃,漫山遍野哀嚎之声响彻,暗暗冷笑,喝道:“众将听令!杀!”大内禁军兵分两路,攀上岩石,向残匪杀去。陈建德逃得最快,从后山下去,却见又有数百名军士早已等候一旁,大吼一声,手中长剑挥舞,连抖七朵剑花,剑气森寒之间,一招双势,七朵剑花就有十四名禁军喉头中剑,血花喷射。这招剑法确是精妙绝伦,哪知大内禁军竟是悍不畏死,同袍倒下,立时补上,数十柄刀剑向陈建德一齐刺下!

陈建德大吼一声,使了个八方夜雨的解数,长剑圈转,层层剑光涌动,护住全身,将刺来刀剑全数抵挡了过去。此人武功通神,已然打通周身穴窍,举手投足皆有无穷大力,只是尚未修炼仙家道诀,无法凝聚本命符诏,但真气附着剑上,一剑一掌,皆有无穷威力。数百名大内禁军围杀,被他奋勇遮拦,居然一时奈何不得。

张前率领两千禁军抢上山来,肆意杀戮,遇有跪地乞降者,也是一剑捅去,不留活口。数百名盗匪本被几轮火箭射的头晕目眩,再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掩杀,立时军心溃散,不知谁发一声喊,齐齐往四下里逃命。便闻刀剑切入身体之声、闷哼惨叫之声,数百名盗匪眨眼间就死了一半。

第338章 二三七 不速之客

张前率领两千禁军抢上山来,肆意杀戮,遇有跪地乞降者,也是一剑捅去,不留活口。数百名盗匪本被几轮火箭射的头晕目眩,再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掩杀,立时军心溃散,不知谁发一声喊,齐齐往四下里逃命。便闻刀剑切入身体之声、闷哼惨叫之声,数百名盗匪眨眼间就死了一半。

数百山匪对上两千大内禁军,结果可想而知。自火箭齐发不出一个时辰,已被清缴一空。那毛道人仗着一手符术,在陈建德处骗吃骗喝倒也罢了,遇上同样境界的三位国师高徒,交手不过盏茶功夫,便被捅了个透心凉,死的不能再死。只余匪首陈建德奔逃在外,也被大军围困,眼见就要不幸。

一位银盔银甲的将领向张前禀道:“大人,匪徒三百二十八人,除却匪首之外,已尽数伏诛。”张前十分满意,一路自渤海郡护送贵人入京,本就是大功一件,偶遇盗匪,连匪首尽数诛除,更是大大的功劳,回京少不了封赏,吩咐道:“将匪徒首级砍下以作辨识,尸体就地焚烧。分出一千兵马,由你统帅,直捣匪徒老巢,看看有无良民身陷匪寨,把匪寨也一并捣毁罢!”那银甲将领领命去了。剿匪向来就是油水极足的活计,匪徒大半身亡,留在寨中的只是些老弱病残,正可趁机一举捣毁,还可得手山贼历年宝物珍藏。

张前也算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主掌禁军,总要顾忌些颜面,那银甲将领是他心腹,前去也是一样,他低笑一声,向曹靖三个弟子道:“三位真人出力甚多,等末将剿灭了匪徒老巢,自有一份厚礼奉上!”三人对望一眼,十分满意,哈哈一笑。忽然面上微凉,抬头望时,却是天降细雨。

天京之地,地处偏北,降雨极少,此时正值初秋,雨丝落下,沁凉舒适。张前大笑道:“看来天公作美,斜风细雨正合杀贼!左右!与我加把气力,将匪首拿下,死活不论,我有重赏!”今日主旨要护送贵人,剿匪只是顺带,也不必讲求甚么活捉死拿,众将士听了此言,更是群情耸动,当下又有数十人奔赴后山,一同捉拿陈建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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