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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端杯酒,罗伊斯顿捧着碟子,点心摞成山,一口接一口,好像个无底洞。

他钓鱼,等着愿者上钩。就是这塘里鱼都成精了,不好钓。

但是吧,总还有生嫩的。

博文先生优雅的女人带着香风飘过来,看着他,一脸克制的开心与激动。

罗伊斯顿往嘴里丢了半块蛋糕,挑眉,尝到了柠檬挞的味道。

哟,这谁?自己认识她?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33章 033

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一身淡金的古典长裙,黑色的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个子不高,但鞋够高。

脸孔不给她加分,加分的是妆容和自信的气质。

她脸红,被粉底压住,只有浅粉晕出:你还记得我吗?

罗伊当然,我记得每个喜欢我的人。

女人举止间散发出更重的羞涩和快乐,她挽挽自己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人。

当然。罗伊斯顿往嘴里塞了块浅黄色的点心为柠檬挞的味道应景,大言不惭,理所当然。

女人笑了两声,警惕和拘谨荡然无存。

自从上次你和我说了那番话以后,我就觉得我不能这么下去了。她倚到了罗伊斯顿的旁边,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从来不甘心只当一个妆师。我想成为明星。

她自嘲地笑笑:但我不自信,惧怕失败,告诉自己只站在外缘看看就可以了。

罗伊斯顿吞下点心,滚烫的感觉从喉管烫到胃里,烧着。

化妆师,好像有那么点儿印象了。

你现在看上去很美。罗伊斯顿费劲儿从脑子里翻出记忆,做得不错。

很明显,自己的蛊惑失败了。稍微再加点儿料说不定会成功。但是他不想费那个力。

恶魔的蛊惑能够轻易瓦解一个人的心防,看穿一个人最深的欲望,即使他或者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欲望有大有小,有长期的有短期的。对于恶魔来说,人类的欲望像是可以煎炸烹煮,蘸酱涮料的食材,能肆意揉捏。

比如一个孩童的欲望可能只是吃不完的冰激凌或者薯片。这种欲望加以引导会是暴食、是贪欲,而这个暴食的程度,取决于想食用他的恶魔的工作专心和认真程度了。

如果想要养出一个食人魔,是需要非常大的毅力和专注力的。罗伊斯顿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兴趣。

他的蛊惑通常都有点儿没头没尾的意思,一般都是吃快餐。很少长期豢养食物。

质量是不高,但是他的量大。绩效优秀。

女人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罗伊。

正在脑内琢磨如果加以引导,这个女人会被什么欲望吞噬的罗伊斯顿嗯,他是真饿了。

她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水面,心里可能是有铺天盖地的感慨。

可能是她能短时间就衣着得体地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之间经历的痛苦又或者是艰难,快乐。

罗伊斯顿捏捏指间的点心,捏扁。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总觉得有种自己会被当做知心哥哥的感觉。

他的眼睛快被刺瞎了,脑壳也疼。

不过这姑娘不愧是能够抵挡住他蛊惑,化欲望为力量的灵魂。就在他纠结的那几秒里,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地妥妥当当。

不外溢,不脆弱,顽强还坚韧。

罗伊斯顿朝外的脚尖转回来,露出上船以来第一个勉强真诚的笑容:你真的很出色。

女人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罗伊斯顿捏起一块点心:吃吗?

女人笑出来:OK。今晚我不节食了。

罗伊斯顿咂咂嘴,手一揣,唇角带笑。

女人手托在下巴下,边吃边含糊道: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天有多高兴。

嗯,我不止知道,我还能给你个量度。是十三分糖的那种。

罗伊斯顿耸了耸肩:能出席这场宴会,你是真的很努力。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有些羞涩,有些甜蜜的意味。

她放下手里的点心:你给了我踏出第一步的勇气。也有人义无反顾地陪着我,为我指明了道路,不让我迷失。

罗伊斯顿手抖了一下,烫到一样。他眼睛微眯,唇角耷拉,随后又翘起,若无其事:男朋友?

对。女人羞涩地笑,他是,嗯,一个画家。艺术家。像个神经病。

嗯,不错。罗伊斯顿撇了下嘴。某人也是学的美术,却变成了一个战士。呵呵。

他们说画家都有很细腻的心思。罗伊斯顿无聊地评价。

对,女人赞同地点头,他太细腻了。他对我很好,基本把我照顾成了一个生活废物。他还怪我。

罗伊斯顿多吞了几口点心,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启这个话题。

有时候,我觉得他太好了,不值得我。女人哎了一声,但是很甜蜜。

罗伊斯顿眼睑往下耷拉了一大块,在闭上的边缘,他笑了笑,弧度不显。

他爱你,你能爱回去。那你就值得。罗伊斯顿偏头,似笑非笑。

女人扭头:嗯?

你爱他吗?

爱嗯,也许多了那么一点点。女人捏捏手指,但是,我喜欢他在身边。

罗伊斯顿挑了挑眉,那可不够。他没多说什么。

人群越嘈杂,生活越缤纷,他就愈加空荡。

他缓缓呼出口气,烧着的感觉反而很真实舒适。

你的经纪人说你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女人一时冲动说了出来,发现罗伊斯顿并没有不悦的反应后,不由好奇,博文先生,你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她现在总有种博文先生心里藏着一个人的感觉?

谈过。罗伊斯顿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否认了快一个世纪的事突然就承认了。

女人猛地捂紧嘴,不让自己的惊呼溢出来:真的嘛?

也许。罗伊斯顿缩了缩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

为什么是也许?女人支起胳膊怼了他一下,一不小心就把罗伊斯顿当成了自家姐妹。

毕竟她第一次见面就在把他化成个女孩儿来着。

被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罗伊斯顿挠了挠头发:因为,没人记得。

他不是人,不算。

什么?女人跟不上了。

罗伊斯顿咂咂嘴,手一转,从侍应生盘子里拿了杯酒: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话题转的不可谓不生硬,女人愣住了,然后意识到他应该是不想多说。

看来,纯洁的博文先生还没有放得下之前的感情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叫我安珀吧。

嗯,安珀,不错的名字。罗伊斯顿嗯了一声,日常嘴花花。

我也喜欢你的名字。女人笑笑,是塞尔维亚语里十字架的意思是不是?

罗伊斯顿有些意外: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嫉妒我?我一句话让你勇敢迈出第一步,然后你还惦记着查了查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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