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文里的炮灰前妻 第7节(2 / 2)
同为人母的心情,余桃理解二妮听了李玉芝诅咒两个孩子?——?一辈子只能跟她一样在地里刨食,一辈子穷酸命后的不甘悲愤。
所以,当栓子要求跟刘二柱一起走,余桃没有阻止。
她知道,两个孩子去首都就会成为城里人,吃商品粮,有更好的教育条件,能见识到更多的东西,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也正因为同为人母,余桃担心两个孩子以后在首都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刘二柱狼心狗肺就不说,李玉芝那个刁蛮劲儿,两个孩子能过得好吗?
余桃心中再怎么担忧,也不能阻止他们离开。
二妮死了,栓子和翠翠依旧住在这栋房子里。破烂的土胚房没有贴春联,只在破旧的木门上用白纸糊了,纸上黑墨写了几句哀悼的词。
春节的欢喜并没有席卷这个地方,二妮惨死之后,这里更加的凄凉了。
余桃来的时候,栓子正在洗衣裳,翠翠在做菜。
“桃姨,你来了?”看见余桃过来,栓子站起来说道。
“嗯,你们还没吃饭啊?”
“没呢,翠翠在蒸红薯,马上就吃了,桃姨跟大妞一会儿一起吃一点。”
“我们吃过了。”余桃说道,“我来是告诉你们,刘二柱马上要从牢里出来了。”
听到刘二柱的名字,栓子脸上的表情冷凝下来,身为人子他不能多说对方什么,只道:“是吗?他那么快就出来了。”
“没办法判他刑。”余桃叹息一声,最后问道,“栓子,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决定要跟刘二柱一起走吗?”
“对,俺就要跟着他,耗也要耗死他。”栓子握着拳头咬着牙根说道,“俺娘不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养俺们自s的吗?”
余桃心里不是滋味,“傻孩子,别钻牛角尖,你娘自s是想让你爹养你们,那也是想让你跟着刘二柱能当一个城里人,可不是让你拿自己一辈子跟刘二柱耗的。”
“桃姨....”听见余桃谈起二妮,栓子鼻子发酸,又忍不住红了眼睛。
第12章 栓子
余桃把翠翠从灶屋里喊出来,让两个孩子坐好,她叹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俩都决定跟着刘二柱走,姨就在这里交待你们几句,你们一定要听好。”
“桃姨,你说,俺们听着。”
“第一,别拿自己的人生跟刘二柱耗,看在二妮的份上,这一点你们一定要答应姨。”余桃坚定地看着栓子和翠翠,“你们要不答应,姨就不让你们走了。”
栓子抿紧嘴巴沉默着反抗,翠翠也不说话。
“你们想让二妮走也走不安心吗!”余桃语气有些严厉,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两个孩子为了报仇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栓子听到余桃不让他报仇,憋屈得慌,“桃姨,俺不甘心,俺娘死得太惨了。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那俩人逼死俺娘啥事没有!俺就要报仇,俺想让那俩人一辈子活不安生。”
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在余桃面前哭得凄惨,翠翠和大妞跟着栓子一起抹眼泪,余桃心里也难受。
可她依旧要阻止他们:“栓子,姨不是说不让你们报仇。你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吗?你跟翠翠还小,去了首都人生地不熟的,拿什么报仇?刘二柱动动手指头,说不定半路上就能把你们俩扔了你信不信?”
栓子握着拳头抽噎不说话。
“去了京城,要好好学习,等你强大了,弄死刘二柱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余桃顺着栓子的想法教育他,“你要学会忍耐啊。”
“那要等多久?”栓子哑着嗓子问道。
“十年,前提是你们听姨的,去了首都肯好好学习,只要十年。不管什么,学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十年后栓子和翠翠都已经长大成人,明辨是非,那个时候余桃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栓子和翠翠沉默着不说话。
余桃知道他们听进自己的建议,继续说道,“去了之后,要学会示弱,因为你们没有任何依仗。群众都同情弱小,刘二柱工厂里肯定有看不惯他们的人,你要在这些人面前示弱,让大家同情你们。别怕他们说你是农村来的,你们就是农村人。”
“趁着机会就好好学习,不管是工厂工人的技术,还是学校老师交的,能学就学。”
“孬种当久了,就真的会成为孬种。也别太软骨头,你也得让大家伙看到你们值得对你好....”
“在刘二柱家里,你要反抗,别真被欺负了。被欺负了,你就找外人给你做主。我看刘二柱最好脸面,打击敌人要盯准他们的弱点。”
余桃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大到为人处世,小到生活细节。栓子和翠翠都认真的听着,遇到不懂的,两个人问,余桃会细细的跟他们讲解。
“这都是姨的一点生活感悟,具体该怎么办,还要看你们自己。到了首都谁也帮不了就你们,好好学习,努力活下去,别被刘二柱他们算计了,知道了吗?”
天快黑了,余桃才从栓子家离开。
余桃看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心想:“二妮姐,我能为他们做的不多,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们吧。”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枯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仿佛在回应着她。
余桃红着眼睛微微笑笑,拉着大妞的手顺着小路往回走,一路上碰见不少同村的人。至从上次站出来质问刘二柱之后,村里人见到余桃都乐意跟她打招呼,就连男人也不例外。
村里人觉得余桃能拿得起事,值得尊重。
余桃笑着跟村里人打招呼。
“娘,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爹啊?”等没人的时候,大妞才拉着余桃的手问道。
“怎么,想你爹了。”
大妞歪头,有些迟疑,她生下来就见过刘青松两次,最近一次面还是两年前。“爹”这个字在大妞的概念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高大,有力气,能够把她举起来,胡子扎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时不时从“爹”那里寄回来的东西了。
要说想,还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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