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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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首低看着手中紧捏的帕子,回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忽然,他唤住她,本欲告诉她些关于太子的事,细想一番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见他叫住自己,也不说话,语气柔和问道:“怎么了?阿染,是吃的不够吗?”

他摇摇头,顿了顿,又点了点头回道:“不是,阿姐做的蒸糕真好吃。”他一边回道,一边抓起蒸糕塞进嘴里,眯眼傻笑着望着她。

“喜欢就多吃些,我回屋子去给你拿床褥子。”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影在花障见流窜,最后消失在廊头。

他低首看着手中蒸糕,不由想起身前苏苒苒也常为他下厨,虽每次结果总不尽人意,但他依旧会笑着吃完她端来的东西。

碗中似是能见着夫人笑颜,他一时看得入了神,嘴角不自觉上扬,外人看来只觉他盯着一碗蒸糕傻笑,看得让人瘆得慌。抬水的下人提着桶走过他身边,见他这番,绕开他直直往水缸跑去。

那小厮倒了水离开时不忘拉着旁人站在远远,窃窃私语,“老万,我问你,那厨房门口坐着是新来的下人吗,怎么看着脑子有毛病。”说着还用手指指自己脑袋。

另个看着年纪大些的小厮,放下瓜瓢,将湿手在粗布麻衣上擦擦,歪头绕过树杈枝叶眯眼望过去,道:“他啊,不是什么小厮,是府里‘二少爷’以前老爷小妾生的儿子。幼时染了大病,脑子坏了。”

那小厮皱皱眉,感叹道:“哎哟,可惜嘞,这么帅个小伙子。”

那老万拍拍他背,推搡着他道:“快去干你的活,小心一会儿夫人看见你偷懒,可饶不了你。”那小厮听了“夫人”二字,脸色一变,夹着尾巴,提起水桶又往井边跑去,路上还险些摔上一跤。

家思染实在没有胃口,起身端着盒子将蒸糕重新放回蒸笼。他徒手揭起蒸盖,手指一烫,忙丢下手里东西,忙将手指放进嘴里。听见厨房“轰哃”一声,家瑶跑进来惊色看着他。

急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着炉子火还烧着呢!怎么能徒手揭呢。出去,出去,你快给我出去。”她将他一把拉到身边,而后又一把将他推出去。

他迎面只见两小厮在门外驻足张望里面情形,他见他们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装着一脸傻样,生气道:“你们还在这里看什么呢,还不赶快进去帮我阿姐。”

收拾好一片狼藉,家瑶用袖擦脸走出来,抬首看了眼杵在门外的家思染,两靥生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屋子。”

语罢,他跟在她身后,碎石子漫成甬路,一旁几间小舍,穿过小门,出去则是后院,几株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沿屋舍行至一条沟渠,蜿蜒曲折渐渐消失在花障竹篱间。

二人行至一旧屋前,她上前推开房门,屋内已打好了床几椅案。其上皆是铺着一层厚灰,尘灰四扬,家思染捂着口鼻连咳了几声。

她用手在面前扇扇,回首道:“这屋子好些日子没人住了,灰尘是厚了些,一会儿叫人打扫打扫就好了。”

他在身后点点头,听着这又要打扫卫生,心中苦笑,“以前是从不碰这些,如今倒是隔三差五就要去打扫下屋子。”长叹一气,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简单添置几样东西,家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便跑了来,那人先是不屑地看了家思染一眼,而后转过头欠身对家瑶道:“小姐,夫人让你过去。”

家瑶一看便知母亲的意思,转过身对家思染难堪一笑正欲开口解释,他打断道:“阿姐,你快去吧,晚了嫡母该生气了。”

她听闻先是一愣,温柔和平朝他一笑踮脚举手扶了扶他的脑袋,道:“阿染听话,阿姐去母亲那里看看,回来再找你。”

说着她转头吩咐方才那俩在门外看戏的下人,“你们两个,过来,把这屋子给二少爷打扫了,我回来若是打扫的不干净,你们明天就不必来了。”

道完,转身往家夫人屋子去了,那丫鬟跟在她身后,撇头给那两人使了眼色,待家瑶走远了,俩下人将洗刷的用具放在家思染面前,拍了拍手扭身走了。

他一脸苦笑,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低身将帕子浸没在水中,嘴里哼着小调。那两人听见,不由回他看了眼他,其中一人担忧问道:“小姐要是知道了,我们俩不会真不来了吧,我一家老小还指着我这钱养活呢!”

“别担心,你来的晚不知道是正常的。我们家夫人最听不惯就是他了,你要是给他干了,得罪了夫人才是真不来了了!”那人扶着他肩将他拉走。

只是擦了张桌子,那桶中的水已是变成墨色,他提着桶走到水井旁重新挑了新水,来来回回也不知担了多少个来回。见天色暗去,肚子发出声音。他坐在台阶上将帕子扔进桶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廊边梁柱上,心中忽而升起一阵烦闷,怨道:“好哇,苏苒苒你把你亲夫赶出府门,怎么?我哪里犯错了嘛!”

那声量越小,他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落日映上的好晕。

猝然听见远处石子路传来脚步身,他眼睛看了眼来人,未语继续看着天边。那人上前踢了两脚他的腿笑问道:“嗨,傻子起来,见了我,你现在敢不行礼了?”

他白眼一撇,心道:“笑话,我堂堂郡王爷让我给你行礼,你何官何职啊!”

见他不理,家麟心中生起火气,指着那俩小厮道:“你们两个过来,把他给我按住,老子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这脾气。”

小厮听令,上前便按住他的双臂,他拼命挣扎,那小厮见压不住他,抬首看向家麟,一见他立眉,知是恼了,不敢怠慢,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一时撑不住,终还是被压下,趴在地上拼命挣扎。

家麟走上前,一脚踏在他头上,笑道:“傻子你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怎么,在郡王府待了几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咬牙趴在地上,手被人压在身后,身体被气得微颤,怒道:“家麟。”

家麟闻声,放下脚,蹲身在他面前,用手轻拍他的脸笑道:“家麟也是你叫的,不知道叫我什么吗,这个府里只有我一个少爷,没有什么二少爷。”说着,他起身指着那俩小厮道:“你们听见没有?”

那两人忙点头哈腰,见他们如此,他满意一笑,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去,把他绑树上去。”

一人声音颤微道:“少,少爷这不好吧!”

家麟指着他,怒斥道:“怕什么怕,出事了本少爷担着。”

另一人插嘴道:“可,可少爷,我们松了手,谁也按不住他呀!”

家麟一笑,走到屋边墙角,拿起你锁门的木栓,在手中一掂量,上前便是不轻不重打在家思染头上。只见家思染怒气一上来,挣脱束缚,跃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衣襟,眼神中瞒是怒意,咬牙狠瞪着他。

家麟一时慌了,腿脚一软,被他按坐在地上,慌张唤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上来把他拉开。”

小厮慌慌张张上前将他拉离家麟身上,见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掸掸衣上的灰,换了恶颜目瞪口歪命道小厮,只喝令,“你敢还手?谁给得你这胆子。把嘴堵上,老子要着实里打。”

两小厮不敢违逆,只得将他按住,家麟自己拿着掌板,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按着家思染的小厮心觉不祥,每打一下,他们都不禁闭眼皱眉。

一顿暴打后,家麟指指身旁那颗槐树,示意他们将他困上去。小厮领了命,将他拖拽到树旁立着。

家思染只觉痛觉传入脑子,渐渐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拖拽着来到树旁,身体被人按在树上,绳子一圈圈往身上困,勒得皮肉紧疼。身上鞭挞的痛觉让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死拽着将身子前倾,尽量不让东西碰到伤口。

干完一番事后,两下人心中还是慌乱,问道:“少爷,要是小姐回来知道了,我们两个岂不是完蛋了。”

家麟冷笑一声,“她被母亲带回娘家省亲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更何况你们觉得我会怕她?”说完,拂袖离去,留得那两小厮面面相觑,无奈还是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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