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1 / 2)
“那你到底想怎样?”李波的语气缓和下来。
秦曾慢悠悠的说道:“很简单,所有人都用统一的秤砣,而且也得劳烦大人多费心,每一包都像我们家那样过秤。”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有几个大盐商的管事脸色涨红,全都蹦起来指着秦曾的鼻子大骂。
“姓秦的,你们秦家出了事,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就是,你们得罪了人,还想把其他人拉下水吗?”
“你们秦家占得便宜也不少,现在跑这装圣人来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没让秦曾的神色有一丝一毫的变动,他微微一笑。
“诸位,怪只怪有些人想瞎了心,想通过这些手段让我们秦家就范,你们说的对,当初我们秦家占得便宜不少,现在我们甘愿受罚,但总不能我们受罚,你们吃肉吧!”
秦曾的话就是告诉这些人,我们就是耍无赖了,你们能怎么着?
李波脸色苍白起来,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这些盐商都不是好惹的,以前是因为有求于自己,所以才唯唯诺诺,现在人家干脆舍弃了那些利益,只要求一视同仁,这不是将自己架起来用火烤吗?
可李波又不敢不听,因为他知道,秦家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就代表他们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滚蛋。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李波心一横,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凑到了秦曾近前。
“秦管家,你消消气,也别吵吵,听小弟我说几句。”
秦曾看着往日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李波变得这般低三下四,心里那份畅快就别提了。
他拿着架子,一脸淡然的问道:“怎么?李大人找我一个下人能有什么事?”
李波的神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忍气吞声的说道:“秦管家,前日是我不对,您多包涵,可上命难为,这都是知府大人要求我做的,我也没办法啊,求您高抬贵手,赏我碗饭吃吧。”
秦曾听完瞅了瞅一旁的于老三和乔乐,在他看来这两个既然是公子指派来的,就能代表公子的意思。
于老三和乔乐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李波说的都是真的,可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小子的。
因为他只是一个跳板,真正要被架在火上烤的是那位知府大人。
于老三咳嗽了一声,“李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并无半点抱怨大人之意,只是昨日回去后,我们家小姐静坐佛前,忽然蒙神佛感召,知道我们往日所作所为实在有损阴德,便毅然决定日后一定按章程办事。”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李波的嘴巴微微长大,心里犹如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乔乐此刻也接过话茬来,“没错,而且我们小姐还说了,这等善事不能独做,一定要诸位盐商一起方才显出我们生意人的本分来。李大人,您说对不?”
这两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明白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可人家就是这么说了,你又拿不出旁的证据来,只好听着。
秦曾强忍着笑意,心说公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活宝啊。
李波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作为一个连私塾都没上过几天的人,遇到这种事,他哪里知道如何应对。
往日轻松自在的工作也变得艰难起来,李波硬着头皮拿出了标准砝码,开始称重。
这陆家的管事一脸痴呆的看着秦曾,也不知道如何化解面前的困局了。
这秦家,是准备自绝于商场吗?
这一通忙活,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算将所有的盐包过了数。
不但李波累得一身臭汗,连盐场的伙计也是怨声载道,往日他们只要装好盐包,也就没啥事了。
并且每个月他们都有来自各个盐商的例赏,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所以这盐场的工作虽然劳累,但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但今天这一闹,不但一丝油水也没有了,还累得跟孙子似的,这些人怎么能不埋怨。
不过他们不敢埋怨李波,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李波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滚蛋。
于是他们就将埋怨的矛头对准了知府大人,而各大盐商也收到了伙计们的禀报,不禁全都愣住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主,自然知道昨天盐场针对秦家的事。
当时他们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心说秦家早该被收拾收拾了,不然这扬州城都盛不下了。
可谁能想到今天就会来这么一出,那几位恰好今天去提盐的盐商,全都肉痛的看着今天的收成。
肯定是赔了,而且还赔的不少。
比如陆家,今天就属他们提盐最多,足足五千斤,这五千斤食盐要是按照往日最少能搬出七千斤来,可今天最多不过五千二百斤。
这些差价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陆家的家主陆毅脸色阴沉,坐在屋中生着闷气。
他是个老盐商了,在扬州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脉和资源都极为强大,自然明白这些事的根源就是扬州知府借着收拾秦家来对付沈毅。
这个时候,陆毅才发现,以前他一直没太看得起的沈毅,原来有这么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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