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烟火 第76节(2 / 2)
陈牧雷挑眉:“你不是昏迷了不少日子?卧床养伤这么久,八卦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邱刚经他提醒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一双眼珠尴尬又仓惶地乱转:“我也是听朋友乱说,老陈出了这种事,我、我就自然会留意到……你的事。”
“这么关注我?”陈牧雷把玩了一下那张小单人床上摆着的毛绒玩偶,“赵令宇说你怕我,看来还真是这样,见了我话都说得不利索。你是对老陈心怀愧疚,还是——心虚?”
陈牧雷背对着他,但能从对面墙上的镜子看到他骤变的脸色。
“不管怎么说,老陈也是因为我才出了意外,我愧疚,也……心虚,他要是不帮我,兴许就没事了。”邱刚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应该的,老陈对手底下的哥们一直都这样。”陈牧雷放下那个小玩偶,“赌么,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了,再赌下去,我怕你迟早有一天把老婆孩子都给卖了——你老婆没多大价值了,不过你女儿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你也知道这是众诚拿手的业务,和赵令宇那儿说一声,让你女儿——”
他随手翻开了书桌上的课本,扫一眼扉页上的名字:“让你的小丽珠进会所工作并不算难事,据我所知,那儿的薪水可不低,足够你们在阮城市内住上两室一厅,养活你们这一家子人也绰绰有余。”
陈牧雷似真似假地说笑,邱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怎么行,那地方吃人。”
“没那么夸张,就是比平常女孩多接触些男人罢了,小丽珠要是够聪明也算扩大交友圈了。”
“你别想唬我,就没有女孩能在那儿工作超过两三年的,不死的人都要被扒掉一层皮!”邱刚恼了,“赵令宇让你当说客的吗?我早告诉过他我什么都干,就是干不了卖女儿的事,我不会让我家丽珠去那里工作的。”
陈牧雷抱着双臂看着他:“知道的不少嘛。”
邱刚哼了哼:“去‘后台’的那些客户,他们没有一个是正常人,都是心理变态,就喜欢看小女孩痛苦的样子,别人越痛苦,他们越兴奋,人都折磨废了,一不小心人就没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陈牧雷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你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他笑了笑,“我不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只是来替老陈看看他的人。”
他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了过去,“里面的钱足够改善你们现在的处境了,老陈如果没有死,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跟着他的人混成这样,不然他明知道替你还赌债是个无底洞,不也还是帮你了?”
邱刚拿着那张银行卡不由得愣住了。
陈牧雷明知故问:“你这伤,到底是被谁弄的?”
邱刚怔怔地:“就……我除了欠那些人钱,也还欠了别人的钱,估计是因为这个被收拾了一顿吧。”
他本来坚定地怀疑把他伤成这样差点儿让他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是陈牧雷,现在突然动摇了。
陈牧雷耸了耸肩:“走了,对了,那张卡的密码是……”
他说了一串数字后扔下陷入沉默的邱刚走出那间屋子。
邱刚知道那串密码其实是一个日期,是陈永新坠楼的那天。
他突然觉得,这张卡实在是……太烫手了。
陈牧雷回到车里,片刻不留地开车离开。
众诚的秘密,似乎越挖越大,越挖越令人吃惊。
他来到一家医院,挂了个急诊。候诊的时候内心依旧不能平静,听到叫号机叫号,陈牧雷走进诊室。
上一位咨询的患者还没走,陈牧雷见了他也没太在意。
一个护士进来叫走了坐诊的医生,陈牧雷等他出去之后悄悄将门落锁。他坐到桌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努力纾解那些让人窒息的信息。
“赵令宇的会所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复杂,不——是整个众诚。”
旁边那位年长的患者翻看着自己的病历本,听他汇报完才开口:“还有吗?”
陈牧雷掐掐眉心:“如果邱刚没说谎,那就不止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了,而阮城这几年也没有发生过一起抛尸案,”他睁开眼睛,“那些女孩的尸体都哪儿去了?赵令宇有什么本事能把那么多的尸体处理得毫无痕迹毫无破绽?阮城虽不大,但还没小到让他只手遮天,所以——一定有其他的力量在暗中帮助他。”
旁边那人阖上病历本:“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叫你回来,我们内部出问题了。”
……
……
第68章 捉奸成双 陈牧雷看到电梯外的人是周云……
陈牧雷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甚至和他所预想的一样。
“众诚现在几乎被赵令宇架空了,黎不肯和高振明显是知道点什么,但是有所忌惮, 不敢开口, 多半是受了赵令宇威胁或者他们之间做了什么约定。黎不肯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但是这人性格怪, 直接来强硬那一套他反而不会配合的,赵令宇也怕逼急了他闹个鱼死网破, 所以目前最多找人在疗养院暗中监视他, 我给了黎不肯时间考虑,不过还需要你们派人去施施压搅和搅和,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开口找我的。至于高振, 主要担心的是他小孙子的安全,然后是他儿子高海天。高海天和白政一样, 目前看和众诚没有关系。不过有个叫冯乐的人, 他姐夫段风然和赵令宇会所去年的命案有很大嫌疑,他老婆冯琴在海天教育, 两人私下肯定有联系, 派人盯一下会有收获。”
陈牧雷缓了口气, 提起陈永新的事时声音骤然低了下来,“我怀疑老陈出事前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赵令宇不止一次让人偷偷去小院找过,还很怕被我发现。吴局,老陈他……”
吴友利:“别的事你暂时不要管。”
“说得轻巧, 老陈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陈牧雷狠狠地磨牙,拳头都攥得发白了,“我不可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吴友利这才斜眼瞪他:“那你想怎么样?你别忘记自己什么身份。”
“我要不是一直记着自己什么身份早就把他给剁了!”陈牧雷压着火也压着恨。
吴友利长叹:“你有什么想法?”
陈牧雷思忖半晌:“众诚的老人儿们年纪都大了, 多少都有点儿想安稳余生的想法,禁不起赵令宇的折腾。白鸿泉没有赵令宇那样的脑子,也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但赵令宇很会哄白鸿泉,几乎他说什么做什么白鸿泉都偏袒着,所以才惹了众人不满。众诚从几年前就已经内部不合了,但是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出事对众诚都不利,所以黎不肯和高振都没出什么大事。至于老陈,看来是抓到了什么能真正威胁到赵令宇的把柄了,所以才——”才被匆匆灭口。
陈牧雷继续说道,“可是老陈留下来的东西我整个都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
吴友利颔首,终于侧过身来面对他:“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它什么事要和我说的?”
陈牧雷抿了抿嘴,微微偏开头:“邱刚是我揍的。”
“你承认得倒是爽快!”吴友利一拍桌子,横眉怒骂,“你知道你擅自行动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行了吴局,简绎已经骂过我了。”陈牧雷烦躁地摸了根烟出来,被吴友利直接拔了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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