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1 / 2)
秦祥微微蹙眉,还是说道:阵已经摆好,欲天也已经全部燃起
很好。
秦祥有些迟疑:保镖说,方飞那孩子与您对上了?
怎么,阿银敛了笑意,不是断了关系吗,他怎样你还要管?
秦祥深呼吸,强压下怒火:我努力半辈子,还不是为了秦家,家业总要有人传承,他毕竟是长子。
阿银怜悯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以后就不是了。
还有那边的猫崽子,别激动。
原本想偷偷潜进去的楼连乍然听到秦方飞的名字,顿时浑身紧绷起来:秦先生也来了?
阿银笑眯眯地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该走了。
话音落,那只手猛然朝秦祥伸去,顷刻间便穿透了后者的胸口!
秦祥不可置信地低头,在手臂与皮肉的交接处,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雾。
阿银将手抽回,掌心握着一颗蹦跳的脏器。
秦祥的身体绵软倒下,双手颤抖没了心脏,他竟然还未死,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被穿透的胸口空空的,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蓬蓬的烟雾,可怖的黑色。
这,才叫祭品。
阿银将心脏抛向天空,被无数纯阳魂魄所恐惧怨恨的心脏,是它们最喜欢吃的东西。
与此同时,烟雾四起。
一阵极香的气息传入楼连鼻子,让他越发头晕目眩,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被烟雾遮盖,雾中看花,朦胧不清。
然而不过几息间,烟雾便震荡开来,楼连扶着墙,依稀看见一道墨色的枯骨大门,竟是从那颗心脏中凭空出现,直至顶天!
嘻嘻嘻
嗡
嗡
分不清是笑还是哭的嘈杂扑面而来,间杂利器碰撞的尖锐声响,仿佛无时不刻有打斗在发生,丝缕鬼蜮雾气从门缝穿出,被阿银轻巧一握,便消散于无形。
那是
楼连瞳孔剧缩。
直至此刻,阿银才真正露出了属于非人的獠牙。自楼连重生以来,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从头皮麻到尾巴尖,指尖冷到脚尖。
滔天的恐惧如深海般几乎叫他溺死,本能在疯狂叫嚣着逃离,双腿却僵硬难动。
黑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开启。
阿银陶醉般吸了口气:欢迎来到阿修罗道。
楼连在这一刻本能终于占了上风,化作小猫的本体,拔腿就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成贺啊人质的统统顾不上,唯一控制身体的只有一个清晰的意志逃跑!
跑得越远越好,那道门里,不是他能活下去的地方。
将他带过来。
一道黑雾在阿银身边凝实,成了个带兜帽的地行夜叉。它浑身如在燃烧,不断冒出绿色的火焰,兜帽下,一个三角形尖端的东西不断伸缩,如同触角,沙哑的嗓音好像破锣:是,阿须银王。
下一刻它便蹿了出去,那速度比之阿银,竟是有快无慢!
楼连恰巧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冲过来,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喵喵叫着往上面跑。
生死关头,瞬移穿墙能力都用得炉火纯青了,短短几秒里就窜过去几百米,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无辜人类躺枪,自己猫命要紧。
一路从地下室冲上三楼,楼连绝望地发现这里到处都是那种香气,到处都是那种烟雾,此刻他也辨认出来了,那不是欲天又是什么?
这竟然真的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
跑什么。
你又跑不掉。
身后那个怪物桀桀怪笑。
楼连确实体力快耗尽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在变慢,四个爪子都在发疼,可能已经磨破了。
又转过一个大转角,黑白相间的小毛团忽然急急停住。
在那间打开的房门里,有两个人类,一男一女,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楼连只辨认了一眼,就冲到男人脖子上,两个爪子疯狂拍打那张俊脸:喵!喵嗷!!
毫无动静。
楼连瞬间变成人,用力掐人中:先生,先生
然而秦方飞仍然没有反应。
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但就是醒不过来,好看的眉宇深深蹙着,神色紧绷,像是被魇住了。
另一个女人则是袁菲菲,鼻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楼连把房门反锁,干脆坐在了秦方飞身边,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牙关止不住颤抖。
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坐等死神的滋味实在不怎么美好。
我怕,他把秦方飞的手抱在怀里,你醒醒,我好怕。
短短几息后,碰的一声巨响,门锁与转轴承受不住巨力,整扇门飞了出去。
楼连把怀里的手扔了,一步一步往旁边挪动,眼睛瞪得溜圆。
以从下往上的角度,他终于能看清这个怪物的全貌了。
两只眼睛分别在头顶与下巴上,呈极其怪异的三角形;那个伸缩不断、像触角一样的东西是鼻子;面部朦胧模糊,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脸;而它的耳朵,则分别在面孔的前后两边。
只有嘴是正常的,但与别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反而成了最恐怖的存在。
楼连发现自己恐惧到了极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害怕了。
他重生的姿势怕是不对,否则怎么会看到这种东西,世界观整个崩塌掉。
地行夜叉见猎物不再逃跑,好整以暇地慢慢踱步,嘻嘻笑着朝楼连走来,鼻子上下摆动:别跑啦
后脑勺一痛,楼连靠着墙,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夜叉扬起手,一道黑影朝角落里的楼连甩来,似乎是鞭子一类,楼连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脑袋。
啪。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隔了半晌,缩成一团的楼连才睁开眼睛,顿时呆在那里。
熟悉的背影就在身前不远处,淡淡的草木香气突破层层诡异焚香的干扰,笼罩在这块角落。楼连贪婪地吸了一口,下意识朝前伸出手,想看看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入手的却是一把触感极佳的头发。
好长。
楼连愣愣地看了会儿,忽然被一把抓过去,尤带体温的大衣劈头盖脸将他罩住,额前被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先生。
那声音很轻,一吹就要散了。
男人怜惜地揉揉小孩毛茸茸的发顶,把他放在身后安全的地方,转头时,额间一道金色梵文颜色暴涨,那光亮刺得夜叉滚地哀嚎,而后在最盛的一刻,訇然碎裂。
墨色的莲花纹爬满全身衣袂,肉眼可见的煞气萦绕全身,两根苍白的手指抽鬼气为红绳,将三千发丝扎成一束。
真难闻啊。
他蹙眉,看向在地上翻滚的怪物,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地行夜叉?修罗道的乞丐怎么到人间道来了。
说着,一抬手,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夜叉便如同灰飞烟灭般,直接消失了去,原地只余一朵黑红色的莲花苞。
楼连呆呆地。
他抬头看着那个一步一生莲的秦方飞,忽然觉得这是他的先生,也不是他的先生了。
处理完地行夜叉,秦方飞回过头,看着窝在大衣里的楼连,终于舒展开了紧锁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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