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1 / 2)
感情不是你辖地出事情,你便端着看热闹的心来看我笑话是吧?
你有什么热闹可看?我两难兄难弟,你守景泰,我守瓶平,谢宜恩那狗(日)的王八坐镇蓝河。成日里都是干都干不完的差事儿。
我巴不得你赶紧了结此事,我好回瓶平去。我不在,谁知道又有多少狗胆包天的东西出来兴风作浪。
周越泽叹息一口气,一千多年前,你我搭档黑白无常之时,我就见过那孝衣了。我眼睁睁看它成的鬼,我竟然、竟然眼睁睁看它成的鬼!以至于现如今追悔莫及。
曾云台哟了一声,没听你说起过这等子秘闻啊。你和它还是老相识啊,要不下次见它不要打打杀杀,你先与它叙个旧?说不定凡事就都好商量了。
周越泽呵呵一笑,瓶平是不是有很多的马桶闹鬼?
曾云台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周越泽:要不是你需要把头伸到马桶里去抓鬼,怎么会进这么多的水?
曾云台:滚你大爷!下次你求我我也不来了!你我割袍断义!
周越泽拐着人往另一条街道走。没多久街上就热热闹闹起来。
两人穿着虽然有些古怪,但并不让人稀奇。cosplay嘛!大家都知道。
周越泽选了个早餐店坐了下来。喊店老板把饺子面条烧饼云吞一样来两份。
曾云台吃一口蒸饺,说道:味道还不错啊。
周越泽说道:这家虾饺确实还行,你尝尝面条,面条也不错。
唔~好吃。那孝衣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么凶!彼此之间无冤无仇,家里死一个人引了它过去,顷刻就让人家一家人整整齐齐。
说来话长。周越泽倒上两杯酒。具体年岁我也记不得太清楚了,反正那时候闹了干旱,地面上死了很多人。我每天都要勾魂好些。有时候鬼魂聚集太多阴气太重,活人都能常常瞧见我。我路过一个偏僻大寨
那寨子要说偏僻,也偏僻不到哪里去。
上上下下也有那么多人口。
算得上一个大村。
那个村子以躬耕为生,干旱灾年,颗粒无收。是以,要祭祀龙神,祈求降雨。
先是以鸡鸭牲畜摆盘于干涸河道之处,跪地插香,叩首求雨。不成。
后面又以牛羊祭祀,依旧不成。
那时候村里很有名望的神婆,站在河谷上的大石,对众多父老乡亲说道:天不降雨,乃是龙神触怒。龙神怒火一燃,赤地千里。为求得龙神降雨,必须有所牺牲!我们要将村中最漂亮的女儿供奉给龙神享用!
周越泽觉得那神婆颇为弄虚作假,真要有点本事,修的丁点法力,也该能看到自己来着。他勾魂链被扯得好长好长,束缚众多鬼魂的双手,要从河谷干涸的河道下去阴界。
阴间无常不管人间人事,只当作热闹看上一看。停步在河道中间,望去。
乡亲父老在河滩上面面相觑。有一老汉、有一老妇、有三青壮、两妇人面色大变。被七人簇拥中间的女子面露疑惑,随即惊恐起来。
不是我!我不是!我不要!我不要
众多父老乡亲指指点点嚷嚷大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挥舞大旗
伺候龙王是你家小妞的福分!
生的这样好看凡夫俗子配不上的,只有去伺候龙王爷。
大旱灾年不能只顾自己啊~~~难道你们一家想害死全村的人吗?
纷纷扰扰嘈嘈杂杂。
女孩子惊恐的哭声和家人的反抗之声全然被盖了过去。
我和你们拼了!要让我家小妞去死,先杀我再说!
老汉举起扁担面色赤红,虽年迈,却血勇。
女孩子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纷纷护住她。老妇抱住女儿哭泣不已,口中叫唤: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为什么要选中你?为什么要选中你啊
村民们上前来撕扯。
周越泽凝眉,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大荒灾年,人间惨剧,多不可数。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际,尚且各有悲苦,何况这种时候。
周越泽自己就是死于祸乱。
他拉着今日勾的魂下了地府交差。不再多留。
他以为这件事只是他办差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但是他万万不曾想到,时过三日,他再去勾魂的时候,好巧不巧,要勾的魂就是那户人家的。
不是勾女子一人的魂。
而是一家的。父母为了护她,豁了命去,遭人打死。三个哥哥为父母报仇,反被(暴)民合伙打残打伤,半夜都没熬过去,就断了气。两个姐姐惶惶无措,村子里有地痞领头来拉扯少女,见(色)起意。少女要被供奉给龙王,可是姐姐不需要。
欺人家里男丁死绝,邪念丛生。就着还没摆上的灵堂,对两个姐姐做出禽兽之事。两个姐姐不堪受辱碰墙而死。
地痞见闹出人命,捞着裤带慌忙逃走。
少女身披孝衣,只有满脸血泪,呆坐在地。
周越泽到的时候,那少女身穿孝衣,解了麻布腰带,悬梁套头。断气之时正和周越泽眼眸撞上。
周越泽倏忽一愣。
却见那孝衣无风而起,麻布腰带扭扭荡荡,少女被孝衣猛地包裹,不多时血流一地,浸满孝衣。再到孝衣变白之时,少女的尸体也好魂魄也好,全都没有了。
周越泽眼睁睁看孝衣成鬼,心想:除是不除?
他司职无常,不管人间作祟之事。只管勾魂便可。
地府分差分职,各有各事。
像这种事情,有专门的阴兵阴将、城隍负责。
于是周越泽看了看勾魂册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勾魂回地府
再不久,这鬼孝衣就闹出了大事。
整座寨子,但凡只要家里有一人死,这鬼孝衣便往灵堂前一晃,继而往那房檐下一挂,荡荡悠悠。旋即,顷刻之间,死者家户全死于非命。
而那时周越泽正逢调任到第十八层地狱当差,由此并不知道上边发生的事情。还是后来和同僚闲话,同僚说起此事。只说那当地城隍几次借兵地府,都没能将那鬼孝衣擒拿住。传的沸沸扬扬。
故此拿来闲话,以作谈资、以作消遣。
周越泽听了之后才得知了这件事情。那时整座寨子已经空无一人。
鬼孝衣也从此藏匿。
或兴起杀人,便是满门之祸。继而飘渺无踪。
周越泽说完这件事之后,惆怅的不行,他说道:那时候我但凡稍微插手,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祸事发生了。
曾云台笑了起来。时也命也。合该有此一劫,躲也躲不过的。总有法子,你别焦心。
周越泽很是苦恼,我倒是想平心静气,哪里平静的下来。这种东西向来遗祸无穷,我当初其实微微有点恻隐之心。因为那一家子死得过于凄惨,我想她若是只找了那神婆报仇,了却恩怨,继而崩散于世间。那也算恶有恶报了。
我没想到它竟然凶性那么强,杀了一村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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